【反正我怎么都说不过你就是了。】
系统理亏地不再出声,与此同时,白渺眼前倏地一黑,下一刻,她便站在了平静的湖面上。
夜幕之上悬挂着孤高的残月,湖水如镜面般光滑剔透,沈危雪立于湖面上,一道漆黑的身影倒映在他的脚下,幽暗模糊,似真似幻。
执念已成沈危雪,你也不过如此。
湖中声音消散,有漆黑的荆棘从水底升起,慢慢攀上沈危雪的身体,将他一点点染成了无光的黑色。
不可以!
白渺见状,立即向前迈腿,然而一步便踏入了下一个幻境。
她来到了魔尊身死的断崖上。
沈危雪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强忍着堕魔的折磨与痛楚,一剑穿透了魔尊的胸腔。
魔尊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中,沈危雪撑着剑,慢慢站了起来。
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断崖之下,万千人翘首仰望,欢呼剑尊的胜利与强大。
沈危雪神色平静,眼中无悲无喜。
不知道为什么,白渺觉得自己能看到他的内心。
那里一片荒芜,破败而冷寂。
你的体内还有残余的魔种。朦胧烟雨中,荆翡的身影出现在栖寒峰上。
我知道。沈危雪抬手,一柄古朴长剑浮现在他手上,所以我希望你能杀了我。
荆翡大惊:你疯了?
一旁的祝隐真人也急了:剑尊,这万万不可
沈危雪淡淡道:魔种不除,始终是个隐患。
话是这么说,但却没必要去死吧?荆翡连连摇头,况且你刚灭了魔尊,我反手就把你捅了,那我不就成千古罪人了吗?
祝隐真人劝道:剑尊莫急,肯定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沈危雪不置一词,似乎不抱希望。
直到这一刻,白渺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她认识沈危雪的那一天起,他对生死的态度就一直无比随意。
原本她还以为修仙之人大多如此,现在看来,从很久以前起,沈危雪就有隐隐的自毁倾向了。
魔种放大了他的执念,放大了他的黑暗,同时也在他的心底滋生出许多负面阴暗的情绪。
他抗拒这样的自己。
总会有办法的荆翡冥思苦想,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万物再次化作浓雾,雾气散去,这一次,白渺又回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湖泊上。
月光倾泻而下,沈危雪站在湖面上,双眸闭阖,浅浅淡淡的黑雾从他体内慢慢分离出来。
湖面上出现一只窄小的木船,黑雾进入船中,逐渐化为黑衣黑发的清隽少年。
少年抱剑而眠,睡容静谧,眉眼与沈危雪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