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童年时期曾经和许如烟女士在外婆家住过一年半载,那时候智能手机远不如现在流行,这个座机号码曾在她心里放了很久。
云熹,我是舅舅。
却在听到许丘山的声音时,她手指毫不犹豫地往红色挂断键点去。
那边似乎是提前预料到了她的行为,忙不迭地说道,别挂别挂,先别挂,外婆就站在旁边,我让外婆跟你说话啊。
熹熹
带着些许苍老的声音旋即响起。
食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住,云熹深呼了口气才喊道,外婆。
她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句,您最近过得怎么样?
云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条青苔漫街的南风小巷,自然也很久都没再见过住在巷口院子里的外婆。
挺好的,都挺好的。
外婆犹豫了下才吞吞吐吐道,你舅舅他们有时间也会回来看看我,熹熹你
云熹明白那没说出口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叫她抽空回去一趟。
可她却沉默着没说话。
电话那边的老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要不要回来一趟,外婆给你做你喜欢的红烧狮子头?
云熹闭眼,近乎残忍地把话挑破,是给我过生日还是舅舅一家的团圆饭?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真的有去的必要吗?
外婆踌躇着,忽然没了声音。
倒是舅舅许丘山忙劝了句,没别人,就我和外婆还有你!
外婆终于接口道,熹熹,是我想给你过个生日,就像如烟还在的时候。
猛地从外婆嘴里听见许如烟女士的名字,云熹脑子里一下晃了神,她攥着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隐隐透出青白色。
就这周日晚上行吗?那边又问。
半晌过后,云熹松了口,到那天再说吧。
看什么这么起劲?
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云熹身后忽然传来陆祉年的声音。
他大概是才从外面打完球回来,身上穿的黑色球衣还没来得及换,汗珠滑过利落明晰的下颌线,说话时候,喉结顿显。
云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陆祉年目光朝她桌上明晃晃摆着的月考试卷瞥来。
那张数学卷子的背面,落满了数学王老师批改过后的鲜红问号,笔劲之大,力透纸背。
最后一道函数题上方更是被打了个大大的0分。
她其实别的科目成绩不差,偏就数学,复习了考出来还是一塌糊涂,总分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在他目光注视下,云熹忽然就不好意思起来,明知已经于事无补,手还是往数学卷子伸了过去,将其从书桌上拽离。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陆祉年侧过身,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朝楼上的书房扬了扬下巴道,陆云枫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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