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擦伤并不严重,头部有碰伤,具体情况还得住院再观察几天。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艰涩。
没什么大碍的话,应该很快。
谢谢。
道过谢后,陆祉年转身前往楼下缴费,高高瘦瘦的背影鹤立鸡群般混在医院的人群里。
他忙着排队,忙着缴费,凡事亲力亲为。
直到第二天上午,云熹才从昏睡中醒来,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过,除了额头处隐约传来的钝痛,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病房里空无一人,她摁了下床前的响铃,叫来了负责她病情的护士。
护士推着装着设备药品的车走了进来,语气还算亲切,感觉怎么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面对护士的常规问话,云熹一一认真回答,神色安静,不吵闹也不喊疼。
只在最后护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而轻声问了句,请问,你知道送我来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吗?
她记得是陆祉年抱着自己来的医院,秋夜里的冷风和少年怀里的滚烫温度相交错,仿佛发生在今天。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护士歉意地笑笑,然后推门而出。
徒留云熹一个人坐在床上,总是安安静静的眼睛里,瞧着有些黯淡无光。
她不相信陆祉年会就这么抛下她离开,可他又确实不在,病房里也确实空空荡荡。
大概是生病让人情绪低落,多愁善感,云熹望着外头暗沉沉的乌云,没由来地陷入到过往回忆里。
在她几岁的时候,许如烟女士作为单亲妈妈努力挣钱,没有时间管她,于是她的童年常是跟外婆待在一起。
可外婆那时候并不喜欢她,总觉得是她的出生耽误了自己女儿的大好前途,也就不爱管她,宁愿在外和街坊邻居闲聊,也不回家陪陪孩子。
云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仲夏末的午后,天空中下起了暴雨,可屋内沉闷得一丝风也没有。
电闪雷鸣间,老旧的电风扇早就咔地一声断了电。
她坐在小板凳上,脸上不自觉地出现惊慌的神色。
划破天际的惨白雷电,在幼小的云熹心里,就像锋利且露着寒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害怕地想出去找外婆回来,可才出门,就跌在了雨里,耳边狠狠砸下轰隆雷声。
外婆,外婆,你在哪?
妈妈
彼时云熹年纪尚小,她喊了很多人的名字,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应答。
至少在那个午后,没有人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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