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被气笑了。

“哈哈哈。”王老师瞬间笑了起来，指了指字画的左下角，“不用查了，老师告诉你，这是五年的张老师写得字，李校长画的画。”

他就知道，娘说得是对的，懵懂稚子惹人爱。

就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王老师朝他撇了撇嘴，斜了一眼：落款有名字。

嘿，王老师居然对他笑了？小王杨的心里闪过一丝小窃喜。

那天的后来，王老师好像很喜欢对他笑了。

小王杨眨了眨眼睛：“王老师，我不识字，哪两个字是落款？”

中间青天色的背景上有着很细的纹路，不凑近了还以为只是一片纯色。在那样青色的背景上，有线条勾勒的远山，连绵起伏；有线条轻勾的飞燕，轻盈地在左上角和右上角浮现。

好平整光滑的灰色卷轴，被两根白色的尼龙线悬挂在首尾两端的小钉上。

年轻的班主任微微地眨了一眼，那熟悉的字画，那熟悉的青天色飞燕扁舟的背景图案呵，还有那熟悉的字迹呵。

想当年，一年级开学的第二天。

青天色背景的右下角是一叶扁舟，扬帆起航，水波微漾。

这个臭小子，存心找事的吧！

看看王老师还记不记他，如果忘记了报名的事，那他也就大人有大量了，不跟王老师一般计较了，他从此就安心地做个乖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王老师怔了一下，停了两秒，轻轻地拍了一下小王杨的肩，转身往讲台走去了……

王老师翻了翻眼皮，朝小王杨看了一眼，又抬起眼帘朝字画的左下角看了一眼，呵呵，没有落款两个字。

说完，抬脚往教室后面走去了。

宁静，那是张老师的名字，张宁静！

致远，那是李校长的大名，李致远！

还有如此嚣，张扬的两个人嘛？

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名字挂满了校园里的每一个教室。

有点漏风呢。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王老师，也不，喜，欢，他！

刚才前面的小女生和王老师说话，王老师都是笑眯眯的。

他好像一高兴，忘记了，他现在是换牙期，原本的八颗小白齿，掉了一个。

正中泼墨的八个大字，直撞眼帘：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左边的微微大些，能看出飞燕的模样，甚至那黑黑的小眼睛，还有极明显标志的燕尾，都清晰可见。

哪知，王老师居然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这个王老师就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个王老师，就是那个不让他来上学的王老师。

抬头，王老师那张方方的脸映入了眼帘。

现在，他懂了。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他就要看看，这个会显摆的小p孩，到底能翻出多少浪来。

那种熟悉感和亲切感，瞬间，让他这个自以为阳光灿烂的美少年眼底浮起了一片迷蒙。

坐在一年级的教室里，他忽然间的抬头，看着到了他的头顶，哦不，他倚靠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字画。

小王杨微微一笑，盯着墙上的字幅发起呆来。

“看我做什么？”王老师瞪了小王杨一眼，“抓紧写作业，这都几点了，还磨叽呢。”

看着那潇洒飘逸的字迹，整个刘小，哦不，整个他的学生生涯里，原来最张扬奢华的人就是李校和张老师了。

就这么办了。

“哦。”小王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谢王老师，你真好。”

那年，他第一次看到这字画时的情形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字画也一样，一如他最初看到的情形。

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字画在，李校长在，张老师在，他也回来了。

而，王老师，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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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