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眨眼:爹爹要留的人,是影吗?
九千岁抬眸,隔着车帘,看了眼马车外晃过的剑光,高大的身影:十一岁那年,我还未经历家破人亡,是风光霁月一般的世家公子。
那年元宵夜,我游湖赏灯,从湖中捞起一个同我年岁相仿、重伤的小公子
我救了他,治好了他的伤。
后来,我家破人亡,他不知所踪
再见时,我是皇子身侧初露锋芒的宦官,而他,则一直当我的影子,伴在我身侧
说完,九千岁浅叹: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与他都老了。
元杳,九千岁和影,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影那么厉害的人,竟甘愿给九千岁当暗卫,一当,就是这么多年?
这故事,怪感人的。
元杳鼻尖皱了皱,往九千岁腿上轻蹭,甜声道:爹爹不老,影也不老!
自杳儿睁眼,见到爹爹的第一眼,爹爹就一直那么年轻好看,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过!
九千岁愉悦地勾唇:你这团子,就会哄本座开心。
杳儿才没哄人呢!元杳指着马车收纳柜子:爹爹若不信,就取出镜子照一照呀!
大半夜的,照镜子?
九千岁扶额:爹爹信你,还不成么?
元杳笑得特别灿烂。
马车外的刀剑声,响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消停下去。
天际泛白,雨声渐停。
九千岁闭目休憩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帘子,被人从外边掀起。
略微潮湿的扇风,扑面而来,带来一阵血腥味。
影拎着剑,问:想下车透透气么?
九千岁看了眼元杳。
影瓮声道:尸体已经清理好了。
九千岁颔首。
他套上皂靴,披上外衫,朝元杳伸手:小杳儿,来。
元杳被裹上小斗篷。
雨后的泥泞地,经过打斗,到处都是泥浆。
泥浆,是鲜红色的
九千岁蹙了蹙眉,抱起元杳:残风,去找林玄,让他把人全部召集起来。
是!
残风去得快,很快,送亲队伍的人,除了去清理路的,已经全部到齐。
刺客的尸体,被堆成小山一样高。
只看了一眼,怀柔和一些小宫女就呕出了声。
九千岁招手:怀柔,你过来。
怀柔脸色苍白,提了裙角走过来:千岁
九千岁指着成堆的尸体:昨夜,这些人可有惊扰到你入眠?
怀柔闻言,脸色煞白。
昨夜,她的马车外,没有刺客
怀柔身体晃了晃:千岁,怀柔拿性命保证,这些刺客,绝不是我父皇派来的!
当然不是他。九千岁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