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红了眼眶:郡主,就让老臣为千岁最后诊一脉,这是规矩。
然而,元杳跪在软榻边,将九千岁挡住:我说了,别碰他!!
太医被吼得腿微软。
姜承琰咬牙,过来扶了元杳:元小杳,让太医给千岁诊一脉,他们不会乱碰他的。
元杳这才清醒了些。
她满脸是泪,任由姜承琰拉起她,给太医让出位置。
让太医当着朝臣的面把脉,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九千岁是真没了
太医含泪把了九千岁的脉,冲几个朝臣摇头。
扑通一声,李德山重重跪在地上,拉长了声音,哭道:千岁,您慢走,老奴给您磕头了
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李德山哭,元杳也跟着哭。
她实在难以想象,未来有一天,九千岁真的会永远离开她
一想到会有那一天,她就悲痛难忍
千华宫的宫人,姗姗来迟。
静儿和阿若带了人来,人还在殿外,就听见了门里边的哭声。
十几个人,全部齐刷刷跪在地上:千岁
悲戚的哭声,响彻浩然殿。
姜承琰眼眶微红,对李德山道:去,宣布千岁薨逝的消息吧。
是
李德山踉跄着爬起来,抹了泪,出了浩然殿。
出殿门时,瞧着千华宫的宫人,李德山只觉凄凉不已。
他把拂尘搭在手腕上,嗓音尖细凄凉:成武二十六年,广信王九千岁元渊,薨
广信王,是皇帝封的。
九千岁,亦是皇帝封的。
广,有屋舍之意,信,人不食言是为信
广,是之于皇帝。
信,是之余琉月。
对皇帝来说,九千岁为他和大齐遮风挡雨,让皇室安稳,让大齐安宁,犹如高楼广厦
对琉月来说,九千岁留下辅佐皇帝,且让西丘和大齐未起战事、边境安稳,他没有食言于她
而九千岁,是因为皇帝当年说,他想阿渊陪他长久一些,他若为万岁,阿渊就为九千岁,剩下的一千岁,就放阿渊自由
广场上,文武百官都磕了三个响头,送别九千岁。
迎着秋风,李德山抹了一把泪。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皇帝封九千岁为王时的模样。
那些日子,皇帝十分兴奋,又十分紧张。
青涩还未褪尽的帝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的封号。
每写一个,他就撕一页纸。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满意的、适合他的阿渊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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