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打哪儿来的姑娘,怎么走路不看路啊!车夫下了马车,低声问道:怎么,没伤着吧?
下雨天你就不能慢点,官道上全是人,若是撞着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马车里忽而传来恼怒的声音,有个人急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落了地,不由地咦了一声,三两步冲到跟前,急急蹲下来,声音里满满蕴怒:你怎么在这里!凑到跟前见她的模样,更是心疼万分,谁欺负你?我打死他去!
撩起衣裳就要走,身后一双手拦住他,摇摇头,凄凄惶惶地笑着:六哥,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忽而一阵天旋地转,就此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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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研竹这场病来的很急,到了夜里发起高烧,迷迷糊糊地见到床边坐着一个人,一身墨色的衣裳,蜷缩在一块,趴在她的跟前。她不由有些放心,低声道:你回去睡吧,你在这儿算什么呢。
陶墨言愣了一下,忽而露出一口白牙来,爽朗笑道:我不困,我陪着你。你要渴了就喊我,我替你倒水。
宋研竹怔了怔,噗嗤一笑道:你从来都是笑不露出的你的牙长得可真不整齐,被人瞧见了,可要笑话的!
陶墨言忙遮住自己的牙,自言自语道:丑么?
不丑。宋研竹补充道:挺可爱的!
陶墨言这才安心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我挺可爱的。
宋研竹复又安心地睡过去,这一夜总算安稳下来。再无噩梦。
第二天还未醒来,一阵糕点的甜香便萦绕在她的鼻尖。她翻了个身,便觉肚子咕嘟嘟饿得厉害。头昏脑涨地坐起来,忽而想起半夜里瞧见陶墨言,她疑心自己做了梦,可是她的床尾分明放着一件墨色长袍。她微微蹙眉头,不假思索便下了床,往屋外奔去。
走了两步,忽而想起昨日遇见了赵戎,顿时哑然失笑,返身就要往屋子里走,身后忽而传来一声戏谑:苏州果然是个好地方,连二妹妹这样骄矜的姑娘家家,到了这儿也变得洒脱随性。
果然是赵戎!宋研竹低声呜呼了一声,低头望望自己的脚丫,有些无措地将脚背弓起来,试图将它藏在襦裙里。
赵戎爽朗地哈哈大笑,大步上前便将宋研竹按在椅子上。真想替她拿鞋子,初夏急冲冲跑出来道:小姐,你的鞋!
赵戎二话不说接过鞋子,蹲下身子就要替宋研竹穿上。宋研竹大窘,忙道:我自己来就好!
不自觉地将脚往后缩了缩,赵戎抬头,眉眼里带了几分笑意:还是昨天好,昏倒了安安静静的宋研竹越发窘迫,赶忙将鞋穿好。
一抬头,就见赵戎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宋研竹正要开口,赵戎忽而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脸,歪着脑袋戏谑道:好啦,我已经给你时间回神了!所以,你想起我是谁了么?
他的笑容在阳光里无比明媚,笑起来一口白牙,笑意深到眼睛最深处,让人一看也跟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