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翻了个白眼道:是是是,苦苦苦就是不晓得是谁跟旁人躺在一张床上,被我抓了个现形
诶!陶墨言无奈地拦着她,上辈子的事情了,她总抓着不放,越是久远的事情,她反倒记得越发清楚了,我真是被她陷害的呢,指天发誓,我连手指头都没碰她!
刚要举手,指尖碰到茶杯,流了一桌子的水,陶墨言尴尬地望着茶杯,宋研竹痴痴地笑,老天爷都不信你呢笑着笑着牙开始疼,背部抽起来,她咧嘴道:我背疼
陶墨言赶忙起来,替她揉着肩,道:你也听话些,别总跑去厨房
旁人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呢。宋研竹辩解道,忽而笑道,孩子们也不容易,家中有咱们这两个不听话、难伺候、总爱乱跑的老人家
他们喜欢你都来不及呢。陶墨言双手停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到哪儿都招人喜欢。
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不正经。宋研竹抿唇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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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时候,一场风寒席卷了整个陶府,起初是宋研竹卧病不起,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府里请来了最好的大夫给宋研竹看病,宋研竹却不见好转,把陶墨言急得够呛。
到了这把年纪,生死都看淡了,宋研竹握住陶墨言的手,说:别难过,我总觉得这辈子的每一日像是赚来的。尤其是再一次嫁给你之后,什么遗憾都没有了。我很知足。
陶墨言绷着脸,拍拍她的手背,脸上也不是难过,只是有些遗憾,嗔怪道: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自私呢。上辈子就是你先走的,这辈子还打算丢下我先走呐?从前你答应过我的话不记得啦?你可是在佛祖跟前起过誓言的,佛祖都听着呢。你好好睡一觉,睡一觉醒来,病就都好拉。
长年执刃的手虎口是一层老茧,附在宋研竹的脸上,摩擦着她的脸,她格外安心,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后,似乎听见陶墨言苍老的声音呜咽着,在向老天祈福:老天爷,你可都听着呢这辈子让我自私一回,就让我自私一回,好不好?
宋研竹迷迷糊糊想:陶墨言,你的这辈子从未向任何人屈服,包括老天爷别哭,别为了我哭。
她太累了,爬不起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语成了谶。宋研竹从隔日里就一点点好起来,等她全好了,一向身子健朗的陶墨言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病如山倒,他再也没能爬起来。
临走前,他们的子孙团团围绕在陶墨言的床前,宋研竹握住陶墨言的手,陶墨言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环绕着众人,看子女个个成了材,无一不是朝中栋梁,他觉得这一辈子已经很满足,他让他们都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宋研竹,他握住宋研竹的手,牵起嘴角嬉皮笑道: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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