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醒来时听到了赛特与墨丘利的争执。
一向强势的墨丘利在面对赛特时,语气竟不自觉带有几分哀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杀了西塞罗。”
“他像尊敬他的母亲那样尊敬你。”
西塞罗抬起头,看到墨丘利与赛特的影子映在帘幔上。墨丘利扶住赛特的肩膀,头颅在他面前低了下去,“如果只是因为他侵犯过你,侮辱过你,只要将他驱逐出罗马就已经足够了。”
原来是赛特想要杀掉他。
西塞罗想。
“赛特,我知道我是被你迷惑了,被你控制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我可以让你继续担任独裁官的职务,但是西塞罗是我的弟弟,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我都不能,不能杀了他。”
与激动的墨丘利相比,赛特就显得要沉静很多了。
他的身影笔直的映在帘幔上,没有任何动摇。
“如果您不愿意动手的话,那就交给我吧。”
帘子被掀开,赛特走了进来。墨丘利让护卫退下了,如今宫殿里只剩下他,赛特和西塞罗三个人。
躺在床上的西塞罗袒露着上身,肩膀上是狮子的巨爪留下的可怖伤痕,他脸色黯淡,躺在床榻中间,眼睫安静的垂覆着,仿佛还在昏迷,然而在他眼睛的缝隙里,闪烁的水光又显示他此刻正是清醒的。
赛特走到床榻边,他已经拔出了短剑,正要割断西塞罗的喉咙,然而他对上了西塞罗的目光。
平静的目光。
没有怨愤,没有不甘。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映着此刻的赛特。
这与赛特想要的相悖,他要这双眼睛满是绝望,满是痛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和坦然。仿佛杀他的是自己,他就可以安然赴死那般。
追来的墨丘利看到了这一幕,他在情急之下抓住了赛特的手臂。
面前就是奄奄一息的西塞罗,他被狮子的利爪抓的露出森森白骨的凄惨伤口让墨丘利自责和痛苦,“是不是每个爱上你的人都要死”他在指责赛特。
赛特的手臂被抬高,短剑离西塞罗的脖颈越来越远。
墨丘利却没有察觉到此刻的赛特心中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紧紧的扣住赛特的手腕,想要逼迫他丢下手中的短剑,“赛特,你离开他,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仿佛从墨丘利的话中得到了提示,赛特调转剑锋,在墨丘利极力想要阻止他的时候,借由那种收回的力量,刺进了自己的肩胛。
“赛特”根本不想伤害赛特的墨丘利,看到他突然调转,刺进肩胛的短剑吓了一跳,他放开赛特的手,手掌颤抖的去碰触他的伤口,“草药师草药”
声音戛然而止,是赛特在他失神无措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嘴唇。
声音吞咽融化。
短剑刺的并不算深,赛特也只是想借此去验证一些东西,在墨丘利唇瓣颤抖的与他分开之后,赛特平
请收藏:m.bi50.cc ', '')('静的说,“去叫草药师进来吧。”仿佛是为了打消墨丘利的疑虑,赛特将刺进自己肩胛的短剑拔了出来,递给了墨丘利,“我不会伤害他的。”
墨丘利伸手去接短剑,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只是掀开帘子,在门口让护卫去叫草药师进来。
他仍旧害怕赛特在他离开时伤害西塞罗。
就在这短短的空隙中,西塞罗看到赛特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是从他这里拿走的魔药,赛特仰头喝了一口,等待着墨丘利进来。
西塞罗明白了赛特的意图。
墨丘利进来了,来到了赛特的身边,“草药师马上就来。”
赛特伸出手,扶住他的脖颈,再一次将自己的嘴唇送了过去,墨丘利明知道赛特的危险,却仍旧难以抗拒他主动送上来的双唇。赛特在与他亲吻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西塞罗那里面的确有他想要的。
察觉到什么东西从赛特的口中度了过来,墨丘利反应过来想要拒绝吞咽,赛特却已经缠住他的脖颈,用夺走他口中呼吸的方法逼迫他吞咽进去。
西塞罗目睹了整个过程。
迟来的草药师站在帘子外,“大帝。”
赛特阻止了他进来,“大帝正在处理一些事,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
听到开口说话的是墨丘利任命的独裁官,草药师不敢有任何怀疑就又退了出去。赛特将短暂陷入昏厥的墨丘利托起,放在了一旁。
西塞罗在赛特拿出魔药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但他没有提醒墨丘利,他看着墨丘利陷入赛特所布下的陷阱,再一次沦为了猎物。
看着安置好墨丘利走到自己面前来的赛特,西塞罗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赛特并不是选择了墨丘利,他只是能借由控制墨丘利,得到更大的权力而自己只是一个试图控制赛特的人,他理所应当的舍弃了自己。
比想象中的更要野心勃勃。
比想象中的更要冰冷。
然而就是这样的赛特,反而令西塞罗安心下来没有任何人能在自己死后伤害赛特。赛特没有爱上墨丘利,他没有得到赛特,墨丘利也永远不可能得到。
站在西塞罗面前的赛特俯视着他。
醒来的墨丘利扶着自己的额头,很久之后才摆脱混沌站了起来,“赛特。”
站在西塞罗面前的赛特微微侧首,此时已经是黄昏,日暮西垂,宫殿里的光线也因此变得昏暗起来,“你醒了。”
“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此时,他的大脑仍旧隐隐作痛。
赛特将短剑递给墨丘利,墨丘利的五指在赛特的牵引下收拢。
“杀了他吧。”
“你答应我的。”
即使是被魔药控制,墨丘利仍旧感到了几分挣扎,但他还是顺从的在赛特的牵引下将短剑抵到了西塞罗的脖颈。西塞罗看着站在墨丘利身旁,控制他,蛊惑他的赛特,为了满足赛特似的,他扬起了自己的头
请收藏:m.bi50.cc ', '')(',将脆弱的脖颈与喉管暴露了出来。
只要刺进去,一切就结束了。
赛特却改变了注意,他掰开了墨丘利的手指,将短剑拿了出来,而后用吻来安抚墨丘利。
他和西塞罗都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对方赛特以为墨丘利对西塞罗而言是最重要的,他们是兄弟,是手足,当他借由墨丘利来报复西塞罗时,西塞罗一定会痛不欲生,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弄错了。
自己才是对西塞罗最重要的人。
西塞罗在一阵晃动中清醒。
他的意识中断在短剑划伤他脖颈的那一刻,但现在他似乎没死。
躺在马车上,西塞罗挣扎着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的确有一道伤口,在他手指覆上去时,还能感觉到刺刺的疼痛。然而伤口正被干净的绷带包裹,他的手指能感受到粗糙且略带温暖的绷带触感。
他被驱逐出罗马了吗
心中生出无以复加的惶恐的西塞罗,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他用着自己的手肘及膝盖,才勉力爬到了马车的边缘。在颠簸的晃动中,他推开马车上用来遮挡的莎草编织的隔帘,让他震惊的是,在入目的第一眼,他看到的竟然是赛特
坐在马背上的赛特,黑发被随意扎起一绺,他挺直的背脊与西塞罗看到的侧脸都被朝阳照的近乎在发光。
“赛特”西塞罗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坐在马背上的赛特垂下头来,他的目光与西塞罗对视。
金色的瞳孔,是照进西塞罗眼中,比任何哪一天的阳光都更要灿烂的东西。
西塞罗被赛特带出了罗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场噩梦醒来,他跌入了这世界上最完满的美梦中。
赛特精心照料着他,时间像是倒流回了他与赛特从罗马逃亡向埃及的时刻。但他遍布粗茧的手掌与遍布战后伤痕的身体,又让他意识到,时间根本没有倒转。
他根本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问赛特为什么要舍弃一切带自己离开。在历经了一切痛苦之后,这来之不易的甘甜被他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盛夏已经来临。
一路繁花。
西塞罗在赛特的照顾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能够离开马车,与赛特一起漫步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
离开了罗马王宫的赛特,仿佛离开了一个桎梏已久的躯壳,他变得极为爱笑,又极为温柔。
西塞罗恍惚间都要以为,这才是真实的赛特。
他已经不在乎赛特将要带他前往哪里,只要和赛特在一起,去哪里而言对他都比困在罗马王宫中更为快乐。他从未贪图过罗马大帝的身份,就像他心甘情愿的为了与墨丘利的情谊,违背母亲的意愿将唾手可得的权力拱手让出去一样。
他自始至终都只是被无数双手推着向前走。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自由。
终于
请收藏:m.bi50.cc ', '')('变成了自己。
胸前的绷带被拆开,蹲坐在他面前的赛特在一个抬眼间,让西塞罗回过神来这样的日子太过完满,以至于他时常因为不可置信而失魂落魄。
赛特的手指带着极为细腻的温柔,一层一层的将西塞罗缠在身上的绷带解开。而后他抚摸西塞罗的伤口,发出一声惊喜的喟叹,“已经结痂了。”
西塞罗低下头,身上那些伤口都已经结了褐色的疤,丑陋,却又如盔甲一般将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保护住。
“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赛特说。
看着赛特在阳光下极为璀璨的金色双瞳,西塞罗心中悸动,抓住了赛特的手掌,“赛特。”他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却怕任何一句话打破。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因为眼前这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赛特将手挣脱出去,撕下新的绷带,涂上碾碎的草药为西塞罗包扎。
“我们快要到尼罗河了。”
西塞罗恍恍惚惚的回应,“尼罗河”他从未想过要去哪里,他一直都跟随着赛特前行。
“嗯,尼罗河。”赛特扶住西塞罗的手臂,引导着他抬起手臂,而后温柔的帮他在前胸缠好绷带。
“夏季是尼罗河的汛期。”
“那时候水流湍急,沿岸的花一路落进水中。”
听着赛特的叙述,西塞罗似乎已经沉浸进了那样的美景中。他从醒来之后,没有问赛特任何关于罗马,关于墨丘利的事,他情愿这些东西都从他生命里剔除,只留下自己和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