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即将下手的那刻,檀景执眼疾手快地挡在他的脸前,碎片割破了他的手背,汩汩向外流血。
季鹤用力推开檀景执,冷笑道:“你是废物,可我绝不做商品!”
檀景执反手将仍要下手的季鹤扇翻在地,季鹤手里的瓷片丢了,只感觉耳鸣不已,随即又被人攥住领子腾空提起,在他完全做不出反应时,整个上身都被摁在餐桌上。
他的胯骨生疼,脚尖在瓷砖上打滑,奋力挣扎间,那些精致摆盘的餐食一片狼藉,酱汁和红酒透过半掀的睡衣,在他的腰腹碾成一团。
檀景执扯开领带,向后勒住那白嫩的颈子,季鹤像铐着缰绳的马驹一般被迫高仰起头,几近窒息的时刻,感官仿佛放大了无数倍,身后高起高落的皮带几乎将他的脊骨打碎,脸色发白到失去血色的季鹤始终不肯求饶。
“你以为你是谁,”檀景执偏执到发狂,咬牙切齿地叫道,“不过是我中意的玩意儿,当年你在亭内弹琴,可知道那宅子是我父亲养贱人的地方,为防我母亲疑心,他竟夜夜将我带去,站在门外守他这段奸情!我恨他,季鹤,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他侵吞我母亲家产,自以为是地叫这份基业为商业帝国,连那个贱人的私生子都悉心养着——”
“他要我狠心,却给了那杂种溺爱。他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以我为继承人,檀家从不同车出行,只怕有心人一网打尽,”檀景执掐住季鹤的脖子放声大笑,“可他却跟那一家贱种坐一辆车,好让我少费心机。我知道,杀了他,母亲一定会郁郁而终,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连众叛亲离的代价我都能承受,我还该有什么舍不得!?”
季鹤的四肢如濒死的鹤,无可抑制地颤动后,呛了眼泪昏死在檀景执手下。
他浑身沾满了狼藉,后背和腰腹遍布瘀痕,手腕脖间也留下了一圈儿青紫,檀景执抓住倒在餐桌的上的酒瓶,从头淋下,蛰人的酒水并没有唤醒季鹤,只让他身上的味道更加繁复难闻。
檀景执脱力般跌坐在餐椅上,从口袋里摸到烟,夹进唇口后,一直躲在暗处的管家脚步加快,替他点燃了那支细长的烟段。
“少爷何必再挑衅高官,”管家轻声叹息,望了望从餐桌上的季鹤,一副被人玩尽了弄脏了的样子,“他向来是不玩别人用过的东西。”
檀景执咳出两口蓝白色的烟雾,叫管家闭嘴,后又闭上眼:“把他送过去,再给我平安接回来。还有,叫于恒去接发,找人打扮好,跟他说陪好恩客,他一家人的赌债我这辈子都管着,有多少,我便填多少。”
管家低头应声,叫人将季鹤抬下楼,车子在烟花盛放的道路上匆匆疾驰,檀景执孤单地坐在客厅里,他偏了偏头,看见窗外光怪陆离的焰火,眼皮又疲惫地闭合,紧随其后的,是一滴近乎透明的眼泪。
第八十七章放过
天亮之后,季鹤终于出现在别墅门口,押送他回来的人并不隶属檀景执,他跌跌撞撞地下了高官的车,身上崭新的衣衫因为腰背弯弓的行走而泛出褶皱。
檀景执仓促地迎了上去,一把接住即将倒地的季鹤。
季鹤腿脚发软,像被人抽了骨头,怎么都站不起来,直到完全跪在地上,才呜呜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