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正在打量两个新人,一个憔悴,肉眼可见的紧张,白得透光,不胖但有肉感,蛮秀气,嘴上有一看就知道是怎么造成的伤口,另一个也憔悴,也白,肉眼很难发现的紧张,长得高大且俊,冷漠阴晦的气息里有烟草味。
即便他们以这样的状态站在一起,依旧不会让人怀疑是一方强迫一方,因为他们之间的气场很奇妙,是羁绊。
陈子轻喊魂:“大姐?!”
“什么事,名字写错了?”工作人员伸头瞧瞧,确定道,“这没事,能用。”
陈子轻长松一口气,他后面的笔画写得小心谨慎,没有再出错。
拍照的时候,陈子轻站着,梁津川坐着,他们身上不是昨晚参加酒会的衣服,出门前换掉了,换了身干净的,都是正装配领带。
摄像机指挥道:“你们得笑。”
陈子轻在走神。
摄像机第二次提醒,他才露出牙齿笑出酒窝,像是强颜欢笑,酒窝里的那弯春水都不暖了。
见摄像机没再让他们笑,陈子轻就知道梁津川应该也笑了,他偷偷看去。
梁津川竟然没笑,他面无表情,一滴泪突然就下来了。
陈子轻的大脑还没转,手便伸过去,他给梁津川擦泪,梁津川拿下他的手,扣在掌中。
梁津川指尖发抖。
摄像师喊道:“二位不用紧张,面向镜头,脑袋要像对方那边歪一点,对,就这样,好,笑!”
就这么领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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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算结婚吗?算。
所以陈子轻跟梁津川结婚了,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没有司仪走流程,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见证彼此眼里的自己身份变换。
陈子轻手上的素圈戴了一个月出头就换了一枚,要宽一点,内侧有梁津川的名字,而梁津川的婚戒刻的是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梁津川哪一天哪一年准备的婚戒。
梁津川出了民政局就将对戒拿出来,给他戴上,并让他给自己戴上。
两个小红本跟陈子轻原先戴的那枚素圈都被梁津川放起来了,他照常去公司上班,临走前照常报备,今晚有应酬,会晚点回来。
陈子轻仿佛在做梦,他坐在花房门前的吊椅里转了转婚戒,冷不丁地一个激灵,等等,他都嫁给有钱人了,积分袋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
“444,是不是出故障了,数据有延迟?”陈子轻预感不妙。
系统:“不达标。”
陈子轻的预感就这么被证实,他懵了:“怎么就不达标了啊?”
系统:“审核不通过。”
陈子轻没法接受:“那你们没给详细的数目,我……能不能给我个标准?”
梁津川已经很有钱了,还要怎么有钱呢?
原主是有多大的金钱欲望,想要嫁给什么程度的有钱人啊?
陈子轻心里堵得慌,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心脏才没那么突突:“444,你给我开个后门好不好?”
系统:“不好。”
陈子轻可怜兮兮地恳求。
系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进过豪门圈?”
陈子轻一怔:“所以是……”
梁津川起码要进入金融圈的中心,上流圈的中心,可他现在只能说是才刚入门。
陈子轻满嘴苦味:“那个中心基本上是根基稳固的各大家族聚集地,没有家世背景单打独斗是进不去的。”
系统:“对你挑的npc老公那么没信心?”
陈子轻一脸的愁容:“我不是对他没信心,我是考虑到了残酷的现实。”
就因为他进过豪门圈,他才知道,家境多重要。
天之骄子,生来富贵,物质富裕,在众星捧月中长大。
而贫苦出身白手起家的那一类,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互相进不去。
会被世家子弟排斥,被富二代鄙视。
如果硬要在上流社会的中心地带抢走一片位置,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想留下来,站稳了,就此破坏几方鼎立的局面,很难很难,会挨很多想象不到的打击。
陈子轻跟一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推门进花房,叉着腰在里面走动:“那我现在结婚了,后面怎么办呀?”
系统:“离呗,离了再结,反正这次你们结婚没大办特办,下次正好补上。”
陈子轻呢喃:“只能这样了……”
只能等梁津川凭借互联网这块的发展进入上流圈的中心,到时他就找个法子离婚。
梁津川有年轻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