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把被子抖平整:“那上来睡吧,很晚了。”
庄予恩后槽牙快咬碎了,你他妈也知道很晚了?谁这个时间点在床上踩单车,神经病吧!
陈子轻不解道:“宝贝,怎么还站在床边?”
庄予恩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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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重新躺到一起,该一床被子,各怀心思。
外面雨没停,闪电也没停,陈子轻琢磨发癫值的心同样没停,庄予恩恐同,嫌弃他这个假父亲,跟他睡一晚,怕是要在早上洗澡的时候洗掉一层皮。
他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下一刻,陈子轻就很有父爱地把庄予恩按在自己颈侧。
少年个头比他高一些,被他这么按着,着实别扭难受,要不是年轻,腰都能扭到。
但他不管,他做心疼儿子的好父亲,柔声说:“宝贝不怕,爸爸在。”
庄予恩的鼻息里全是男人身上的檀香。
以前没有。
以前老男人身上只有清淡精致的海洋味熏香,那是庄矣按照他要求熏衣物留下的味道,装逼的总裁风。
一缕缕的檀香钻进庄予恩七窍,他莫名有股子溺水感,说话时嘴唇竭力不碰到男人的脖子皮肉和淡青色脉络:“爸,我觉得我可以回房睡了。”
陈子轻“啊”了声:“外面还在打雷呢。”
庄予恩义正言辞:“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每次遇到困难就退缩,我成年了,该去面对克服自己的弱项。”
陈子轻说:“你八十八岁,在爸爸心里也是个小孩子。”
庄予恩:“……”
陈子轻抚摸他后脑勺的乌黑发丝:“就在这睡吧,别换来换去的了。”
庄予恩还想挣扎:“爸,我真的……”
“嘘。”陈子轻另一只手拿到遥控器把灯关掉,声音轻轻的,“宝贝晚安。”
庄予恩太阳穴突突乱跳。
你妈。
嘘什么嘘,老子尿都要被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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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予恩后半夜被压醒,他拨开搭在腹部的腿,怀疑人生地瞪着天花板。
怎么睡着了?
竟然以那么不舒服又窝囊的姿势睡着了,中邪难道也传染?庄予恩扇自己一耳光。
“操,我干嘛扇自己。”
庄予恩干挺着粗喘了会儿,被他拨下去的腿又搭上来了,他狠狠扣住,掐了下。
睡梦中的老男人被掐疼了,发出没什么威慑力的气音。
“自找的。”
庄予恩脸色阴沉沉的,他坐起身,拿到手机刷了刷,恶意地用亮着的屏幕去找老男人的脸。
忽地发现他脖子里有根绳子,戴了什么东西。
庄予恩眯了眯眼,老家伙的脖子上以前从没戴过戴过饰品。
想到这,庄予恩伸手去勾那根绳子,指尖触及他的体温,忍着不适继续。
就在庄予恩快要把绳子勾出来的时候,他对上了一双迷蒙的眼睛,后背瞬间一绷。
陈子轻也吓一跳:“予恩,你在做什么?”
少年没开口,手机已经被他按掉,周遭光线昏暗不明。
“刚才你是不是……把手伸到我脖子里了?”陈子轻摸到绳子,手捏着一处拿出来说,“你看到这个了是吗?”
庄予恩嗫嚅:“我只是好奇。”
“好奇啊,那你把灯打开。”陈子轻将绳子取下来给他,“这是你母亲生前给我求的平安符。”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拎在指间的绳子底下有个小挂坠,是折成五角星的黄纸。
庄予恩眼底闪烁,这么多年了,符纸还能跟新的一样?
陈子轻像是猜到他所想:“我一直收在保险柜里,要不是前段时间出事总是心神不宁的,我都不会拿出来戴。”
庄予恩点点头:“爸,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子轻心说,谁知道。
“是个很好的人。”陈子轻露出追忆往事的神色,“她很爱你。”
爱到不惜铤而走险,找我做你的便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