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类化形,需渡三劫,成妖开灵劫,修道人外劫,九天雷劫。
依我看你的外劫还不少,甚至比雷劫都要凶险。”柳天霜似笑非笑道。
“比雷劫还要凶险?”白沚惊讶道。
“不错。祁南山脉方圆二十余万里,你以为不会诞生灵性妖类吗?有大多数都会在化妖时死在南边那三处妖境里的大妖腹中。
甚至你还牵扯到了凡间,如果没有我在这里,哪怕你另辟蹊径借用开国气运增持壮大己运,也只是从十死无生到九死一生。”
“为何我的化形之劫这般凶险?”白沚疑惑道:“曾经平山君与胡七娘化劫,也并没有太大凶险。”
“谁说没有?那只老虎化形时背后有岐国都差点死在黑熊手下,至于白狐她有大能看护才会如此简单的。
至于你嘛……”柳天霜打量了他一眼,“你以为天地会容许逆天至极的存在诞生?万一你化形后领悟出了什么大道,可有的麻烦了。
不过,你这蛇儿好运,有我在你便不会是九死一生了,只需要渡雷劫便是了。”
白沚心中一暖,含笑道:“有劳了。”
柳天霜探近了身子,秀美容颜贴近,玩味道:“当然,要我出手可不是白费功夫的。得有报酬!”
清新淡雅的芳香扑鼻而来,白沚笑道:“宫主大人,我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要不,把我卖身给您吧?”
“呵呵~”柳天霜伸手玉指从他扬起的骨感喉结上轻轻滑下,点了点心脏,“到时候取三滴血当作我的送别礼就行了。”
“你要走了吗?”白沚问道。
“是啊,百年岁月很短,可也足够我重回境界,我要成为本尊就要承担本尊的使命,无极宫,我终究是要回的。”柳天霜颇为惆怅,转身看向了天边的春阳,目光中憧憬远方。
白沚见状也不多语,取下腰间长箫轻奏悦音,悠扬清净的箫音随风而去,回响群山。
身后,杏花雨落,山前,佳人才子并肩而立顶峰,一阵山风吹过摇晃了他们的衣衫。
良久,箫听风止,良时辰至,午后春日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与树同长。
白沚收起长箫,摇身一转化作一条三十余丈的白色巨蟒环绕山顶,仰天吐信。
柳天霜身影一闪,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虺山外,远离渡劫之地,以免连带。
浑身白如温玉的巨蛇吞纳四周的水木元气运转周天,填充圆满最后一丝妖力。
妖丹蓦然从白沚口中飞出,曾为红玉的玉珠如今化成了白色妖丹,圆满的妖丹仿佛达到了某个界限,猛然间吞吸起方圆千里的天地元气。
“呼~”
千里风波如浪,万里层云如海。风云汇聚在九天至高处,方圆几千里都可见之。
虺山外,阴州、祁南州、云州、幽州的百姓都能见到在遥远的群山之上,无数云海如同一道龙卷漩涡,有如同一条无比庞大的云海龙蛇盘绕苍穹。
“柳仙显灵了!”
“柳仙显灵了!”
无数百姓都在惊呼,有惊疑不定的,有回家上香的,更有甚者天沚国百姓纷纷下跪。
祁南城里,城隍神徐达惊叹道:“好惊人的气象,当年那虎妖平山君化形,都不曾有这般大的阵仗。”
祁南州的北边,赤水河中升起两团水浪,托起两个貌美女子,仰望远方。
“你的同族,这般大阵仗的化形,将来前途无量啊。倒不如你去随了他?”赤水之神打趣道。
“府主说笑了,我与他虽然同属一种,可同类间不厮杀便是好的了。更何况,我距离化形至少也要两百年呢!”柔美女子摇头叹息,她正是当年那幅画中白蛇得了人气,时日长久开灵启智的画妖,只不过没人能分清她是画妖,还是白蛇妖。
祁南山脉深山,一只巨大的蛤蟆正窝在巢穴里沉睡,忽然间他看到了远方云海汇聚之地,惊笑道:“看这气势,是蛇妖化形!这般大的阵仗定然跟脚不凡,若是吞了这样绝品的妖丹,说不定地品境界都有可能了!”
蛤蟆猛然一跃,在空中化作了一个灰衣中年男子,朝着远方飞去。
东方,有两只金背蜈蚣飞天而起,带起阵阵黑雾冲向北方。
西方,一只巨鹰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天边云动,蓦然展翅高飞一声金铁交戈之音震动苍穹。
虺山,妖丹以恐怖的速度吞纳着方圆三千里的天地元气,源源不绝仿若无底洞。
白沚也被惊到了,没想到玉珠竟然能承受如此多的天地元气,这规模可远比胡七娘化形时强大的多。
三千里天地元气汇聚如潮,风云转动间被尽数吸入到了妖丹中。
妖丹滴溜溜一转,回归白沚体内。
顿时,心神与妖丹相合,妖丹中喷吐出一股精纯的法力贯穿通体,洗经伐髓,塑造全身。
同一时刻天穹上风云骤变,千里昏天暗幕如同夜空,恐怖的雷霆不时闪烁云外。
一股可怕的天地意志降临白沚头顶,仿若是天在问他,“你岂能修道?”
“你凭何修道化形?”
“蝼蚁之身怎敢逆天?”
可怕的意志仿佛是在摧残他的心智与道心,令白沚浑身不安地扭动。
他扬起蛇身,对天嘶吼,在山巅天云之处直视雷霆,没有丝毫怯懦。
“轰~”
仿佛天被激怒了,一道雷霆猛然辟在了白沚身上。
白沚嘶鸣一声浑身太阴少阴二气流转,消弭掉了这道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