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城隍神府、锦衣卫、都察院、乃至御史台都不是瞎子,那么多的神像明明晃晃的摆着,他们心中肯定清清楚楚。
白沚心中真正意识到了,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帮自己造势,造那个与圣皇争权的势!
柳教决计不可能会如此短时间就跨越数州,在晋京传播如此广泛。只有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打着他的名号传播信众。
皇都有国运金龙再此盘踞,诸邪不侵,百神难行,神道感知也会大受影响,再加上某些神秘手段可以屏蔽神道香火感知,自然能瞒过远在虺山的神道化身。
“这便是大势之下,身不由己吗?”白沚感慨道:“有人为我造势,以千百棋子助我这颗妙棋以成势,以万万凡人百姓为弃子,天下为棋局,世人如棋子。
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算计于我,但,我记下了。”
白沚缓和平复了心态,几百年深山老林独守寂寞的心境,让他能有天崩地裂都不会六神无主的心志。
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刚刚平复心情的白沚再次差点破功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会有路人相互碰撞,但是白沚的腰身这一小会已经被路人偷摸六七次了!
他哪怕没有带钱袋,也都下意识的要以为自己钱丢了。这小偷,简直猖獗啊!
但也没有办法,繁华之地总有难以兼顾之处。
白沚转身往人少的地方走,走了一小会忽然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都在看热闹吆喝着好不热闹。
他有了几分兴趣,反正天色尚早,看看乐子也是不碍事的。
白沚走上前,却见人群中央站着几个人。还有两只脖子上系着粗绳的小猴子,一个身着白衣样貌清秀的男子正在与牵着小猴的中年汉子争执着。
“你们这群江湖术士,为非作恶,用邪术害人,今日说什么都要破了你们的妖法,把你们拿去送入官府!”白衣男子单手背后,气度不凡,话一出口就让人觉得颇有非凡的感觉。
牵着猴的黑脸汉子冷道:“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污蔑我们可是要砸了我们的饭碗的!可就要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沚拍了拍身侧的一个年轻人,笑问:“这位兄台,敢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青年人不耐烦的回头一看,见到是读书人,就收敛了一下,伸手指着两人,笑道:“这个啊,是杂耍的班主,这个白衣服的年轻人啊跳出来说班主是用小孩化作人猴子,用来耍杂,赚钱谋生。
班主一听当时就怒了,和这个人年轻人吵起来,争论个不停。但是我看着,这猴子就是猴子,怎么可能是小孩呢?
依我看啊,这多半是年轻人呢哗众取宠,想出名,特意来砸场子的。”
白沚点点头,笑了笑,“有时候,我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场上,白衣男子上前指着两只不安的猴子大声道:“那如果你说不是邪法所变的猴子,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若我能把两只猴子变回来,那自然就是孩子了。你定然要去送到官府治罪的。”
“哼,你说试就让你试吗?你坏了我的营生该怎么赔偿?”班主一双眼睛眯起来,冷冷道:“可以让你试,也好让在场的诸位百姓做个见证还我一个清白。
但是,你如果没变出来什么,今日的事,你至少拿五十两银子出来!你是愿还是不愿?”
“好!我白景行岂能怕你?”白衣男子也直言答应了下来,道:“把你的猴儿拿过来吧!”
“哼,拿去!”班主把猴绳扔到了白景行手上,双手抱胸一脸不善的盯着对方。
白景行接过,一脸不忍的摸了摸两只小猴脑袋,道:“你们别担心,我这就施法帮你们解脱了地狱般的磨难!”
他从腰间取出了一尊小香炉,上面刻着一个古字“柳”,然后拿了三根香对天一拜,对地一拜,再对香炉一拜,口中念念有词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柳仙为尊,弟子白景行,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特请您老人家来助之。三香紫炉上青天,四方弟子拜虺山。柳仙柳仙万世昌,弟子请神!”
围观的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是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都讨论。
“这人是拜柳仙吗?我们怎么没见过这种拜法?”
“这是柳教的真弟子吗?”
“柳仙真的会显灵吗?我拜柳仙几个月了一点灵验的感觉没有啊,会不会是这柳仙法力不高啊?”
“嘘!别胡说。你才拜了几个月啊,人家都是拜几年几十年的,甚至有的世世代代都拜柳仙,这样的人家啊,只要一求什么,柳仙就会给什么!”
……
白沚愣了愣神,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说法?他这个主教神都不清楚还有这些事?
不过眼前这个白景行,倒是个不错的出马弟子,天生阳体阴骨,通阴入魂最为合适,更能承接他的太阴之力和香火神力。
而且,其还天生具有阴阳眼,能看到常人不可见之的鬼怪。
这样的好苗子,他以前都没发现。而且看样子这小子还是刚刚入门的出马弟子,就敢与这些行走江湖的术士一争长短,解救苦厄,可见心存慈悲。
随着白景行念念有词,那升起的香烟竟然缓缓凝聚了起来,化作一层淡淡烟雾,笼罩在了两只小猴身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惊呼出声。
“哎呦,你看,这烟,这烟怎么好生古怪?”
“你傻啊,这肯定是柳仙显灵了啊?”
班主瞥了一眼,只是冷笑一声毫不惊慌,就这点浅显的道行还想和他苦修几十年的畜灵法一争高下?
果然,那烟雾笼罩两只小猴身上,只能让两只猴子痛快挣扎,却丝毫不见人形。
班主嗤笑道:“这人就是人,猴子就是猴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小子,不行就赶紧停手吧,也少让我的猴儿受些痛苦。”
“哼,休要猖狂!”白景行见状奈何不得这法术,就猛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出了两滴血落到小猴身上,默默念着咒。
不一会,两只小猴竟然开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班主神色一厉,手藏在衣袖里打开了一个小瓶,从中飞出一只马蜂,落在了正施法的白景行脖子上狠狠蛰了他一下。
“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