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苍茫,白雪纷飞,银装素裹,一片肃杀之气弥漫于野。
一军营隐于这皑皑白雪之中,宛若天地间的一粒微小尘埃。
且看那营帐由粗布搭就,简陋的让人怀疑它是否能抵御这刺骨之寒。
叛军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军营四周,火把星星点点。
最大的营帐内,几人围坐在火堆旁,脸上被火光映照得通红。
“将军,照俺说,直接杀向幽州便是,为何要在这半路上停下来,平白受冻不说,若是没有等来援军,咱们岂不是半分功劳都捞不到?”
一口铁锅架在火上烧,锅里的水在沸腾,几块煮熟的肉翻涌上来,旁边一个将领抓着一块骨头啃下熟肉来,边嚼边对上首的光头壮汉说道。
那光头汉子吃的满嘴流油,放下手里的骨头又端起碗大饮一口,畅快的长舒一口气,这才开口道:“你懂什么?二当家让俺在这儿等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真是要取幽州,那何必停在这儿?当务之急是先把肃关攻下来,至于幽州……嘿嘿,等打完了肃关,自然会拿幽州开刀。”
“等不等的到援军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在这儿了,肃关肯定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这光头汉子便是于衡树了,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在叛军里脱颖而出。
在整个并州的叛军里,他唯独怕蒋丞这个二当家,对他的命令那是言听计从。
虽然对于二当家让他守在这儿荒郊野地,于衡树也有些心里嘀咕,但总归不敢抗命,一路马不停蹄就过来了。
为此,他队伍里原本的三万人,锐减到了如今的两万人,这一路翻山越岭过来,足足花了七日。
也好在天冷,‘粮食’不会坏。
“愣着做什么?倒酒啊!”于衡树不满的吼了一声,旁边端着酒壶、穿着粗衣的两名女子顿时身躯一抖,连忙上前斟酒。
“过来!”一个将领嘿笑着将其中一个女子揽住,嬉笑着将一块肉抓起塞向那女子面前,女子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尽管面有菜色,已经饿了不知多久,但看到那块肉还是本能的目露恐惧,闭嘴止不住的摇头,眼角噙着泪花。
那将领瞪眼怒道:“吃!不知好歹,莫要浪费了这上好的羊肉!”说完强行扣开嘴,让那女子吃了进去。
另一名女子看着她如此,双手轻轻颤抖,却不敢多看,只能强装镇定的给其余人倒酒,待于衡树几人酒足饭饱,便要开始商议起正事来,将旁人屏退。
“呕!”
帐外不远处,刚出来的女子当即伏着木桩呕吐起来,无声的哭着,将口中秽物尽数吐出,好恶心……好恶心啊!
明明没有膻味儿,可那也从来就不是什么羊肉。
……
此处兵戈,彼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