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真的就出现了一汪水,水面有一层薄冰,但是还是能看到水在晃动,毕竟还没到真正的冬天,水还不能完全结成冰,被白雪围着的这一汪水,远远望去有一种肃穆的美,很诗意。“要是秀木在一定会写出很美的诗句。”老希下马后牵着马向前走,心里想着。“你不用牵着它,放开了它,它吃喝完了自己就回来了。”
放开马,老希和胡日查老爹接着聊天。
“你小子有福气,媳妇漂亮。”老爹接着说。
“我老伴儿年轻时也漂亮,歌唱的好,舞跳得也好,我是花了十只羊才把她娶到家的,她善良贤惠,对我和巴特就像她的生命一样珍惜。谁知道那年开始每天发烧,带她去海拉尔看病她死活不去,后来死在了家里。最后也不知道得的是啥病,她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老希从胡日查老爹那细小的眼睛里看到了泪花。
两匹马啃着从雪地里钻出来的泛黄的草,摇着尾巴,拉出的马粪在雪地里冒着热气,融化了周边的一小圈雪。
“走喽,小子,好好待你媳妇,人这一辈子能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啊。”
接下来的路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天,地,心,都是灰蒙蒙的。
不远处出现了土地的颜色,说明有生命了。果然再走进便看到了蒙古包。
“呼日勒,有尊贵的客人来了,赶紧的,下马酒。”老爹大嗓门喊着。
呼日勒很矮小,不太像蒙古汉子。
“一听这大嗓门就是你这老头子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
这时呼日勒看到了老希,“这是不是就是上个月刚分来的大学生?这有啥可尊贵的,我还以为你这老头子找着老伴儿了。”
他们的对话完全是蒙语,可是老希都听懂了,跟着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你能听懂我们的话?”呼日勒奇怪地问。
“你可别别小瞧了他,他不但能听懂,还会说,不但会说,还会写咱这蒙古字,你会吗?”胡日查老爹又是满脸的自豪。
“哎呦,那可是尊贵的客人,陶乐,赶紧的,端酒来。”
又一次见证了语言的魅力。
一会儿被叫做陶乐的女孩子端着一碗酒出来了。陶乐是呼日勒的小女儿,十一岁,生的虎头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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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老希还没进蒙古包就一碗酒下肚了。
午饭只有肉和奶茶,没有主食和菜。
“你不知道,草地米面基本都没有,那是金贵的东西,一般人吃不着,你刚来牧场能吃着面片,那是他们把家里最稀罕的东西拿出来了。”老爹解释说。
老希才知道原来大家是把最好的东西都呈现给了他们。
吃完饭老希提出想去看看羊,可是羊还没到回来的时间,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光了,天上又开始飘雪花,天色也越来越暗。
“我们今天不走了,就住这吧,阴天,天黑得早,又下雪了,你第一次出来,我们不赶夜路,这样你一会儿也可以看看羊的状况。”
老希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同意留下来。
他们坐在蒙古包了边喝着酒边聊着牧点儿的近况。大约四点多,羊倌赶着羊群回来了。大约有五百多只绵羊。
“大卷毛好像要生了,今晚得注意点。”羊倌汇报说
老希认真地询问了羊的大概年龄,也就是几口牙,公羊和母羊得比例,每年下羔的成活率,大概的身体状况,以及近期待产的母羊有多少。在记录完之后给了一些理论上的建议。
夜晚渐渐地包围了呼日勒的蒙古包,呼日勒特意找出了狼皮褥子给老希铺上,这里没有热炕,只靠中间的一个小炉子取暖。老希终于知道了蒙古包夜晚的冷,这还没有真正进入冬天。想想牧民们的生活真的是艰苦,也理解了胡日查老爹说的很多女人不能生育的原因,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希刚迷糊着,就听见羊倌在外面喊,“叔,快出来,大卷毛快生了。”
三个人都听到了,赶紧起床,这时陶乐也醒了,自己穿上小棉袍去找奶瓶,看来还挺久经验的。
大家来到羊圈,一起把大卷毛抱到了蒙古包里,胡日查老爹从外面抱了把干草进来,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牛粪。小陶乐这时已经给奶瓶里灌好了羊奶,就等着小羊羔出生了。
大卷毛站在干草上,看得出已经很痛苦了。老希虽然是学畜牧的,但是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眼看着母羊分开两腿,血不停地往外流,慢慢的露出了胎羊的头,只见胡日查老爹双手捧着头顺势就把小羊拽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给小羊擦洗。老希根据理论经验帮着给母羊清洗预防感染。
等到一切忙乎完了,陶乐把奶瓶塞到小羊嘴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家各自又回去睡觉了,老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快中午。呼日勒熬好了奶茶,才去叫醒老希。陶乐去外面铲了一锹雪放在脸盆里,又把脸盆放在炉子上让雪化了,告诉老希来洗脸。冬天牧区的生活用水都来自雪,这里的雪非常干净,融化之后是清澈的。老希一边感慨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一边用加了热的雪水洗着脸。
“陶乐,你还没洗脸呢,看你的脸像个偷吃了蜂蜜的狗熊。”胡日查老爹逗着孩子。
陶乐迅速地跑到雪地里,捧起一把雪在脸上蹭着,之后又往嘴里塞了一把咽到了肚子里。这就是草原的生活,一切都取之于自然。
吃过早饭,老希和胡日查老爹就开始赶路了,雪还在下着。
“今年看来是个灾年啊。”胡日差老爹叨咕着。
“为什么?”老希问。
“雪多啊,牲畜要遭白灾了。”
听了老爹的话,老希也开始忧心忡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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