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得气死你哥啊。
梁云辞听不见他的心声,只是白他一眼。
怀孕?
她能无性繁殖吗?
转念一想,她跟郁则南的事,梁昌又不知道,梁西臣也不知道,说不定医生问她的情况时,梁西臣也得多此一念。
顿时,心生灰意,她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闻到苦涩的味道,她才撑开眼皮。
梁西臣端着药碗过来,黑乎乎的,看着就苦。
梁云辞一看,大人的皮险些挂不住,露出从前的神态,嫌弃地避开。
“这什么啊?”
梁西臣说:“张医生开的中成药,你喝了这个睡觉能舒服点,明天说不定就好了。”
“我不喝。”梁云辞一脸拒绝,说:“我吃西药就行,你让他给我开胶囊的。”
梁西臣听她这幅理所应当的口气,清冷面孔之下,生出几许无奈。
还是这个样子。
“这个药比较温和。”
“温和?”梁云辞质疑,“苦成这样了,喝下去都是一种刺激。”
还温和呢。
梁西臣:“……”
梁昌在旁边笑。
“祖宗,你喝了吧,多大的人了,还怕苦?”
“多大?”梁云辞瞥他一眼,“有人三十好几,还偷吃提子呢?”
梁西臣转脸,扫了眼桌上秃了一半的一挂提子。
梁昌:“……”
梁云辞轻哼,嘲笑他,一转脸,又对上梁西臣专注的眼神。
他耐心道:“喝不完也不要紧,尽量喝。”
说罢,将碗递过来。
梁云辞皱紧眉,不大乐意。
男人说道:“听话,多少喝点。”
好吧。
她坐直身子,借着他的手端碗,自己只用一只手扶着,深吸一口气,一副慷慨就义的神色,把脸埋进了碗里。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苦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碗刚挪开,梁西臣立刻送上一杯清水。
她喝了大半杯,又吃了梁昌递来的两颗提子。
还好,没苦死。
靠着靠枕缓和片刻,她抬起头,发现一左一右两个男人还在。
想着跟梁西臣之间那些事,她有些尴尬,说:“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没事了。”
梁昌说:“没什么可忙的,一些收尾工作,我等会儿给少爷拿进来看,你这边没人盯着不行。”
他一说“少爷”,梁云辞那种置身过去和现在的拉锯感又出来了,心里酸涩交加。
她不说话,梁西臣话也少。
等了片刻,梁昌把工作拿进来,梁西臣就坐在她不远处办公,不知什么时候,梁昌不见了。
窗外夜色浓重,屋内光线黯淡,梁西臣桌前开了小台灯。
不过片刻的安宁,梁云辞却觉得珍贵异常。
忽然,梁赫野打了电话过来。
梁云辞这才想起,跟小家伙约定好的,八点钟给他打电话。
“小野?”
“你又忘记给我打电话了?!”质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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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辞笑了笑,抬眸,发现梁西臣朝她这边看来一眼。
她想到他未必想听到她和赫野的母慈子孝,不免神色顿住,心下纠结。
对面,小家伙见她迟迟不说话,更不高兴。
“你是不是不听我话,又加班了?”
“哪有啊。”
对话一开始,她自动被梁赫野带偏,只能尽量压低声音,降低自己这通电话的存在感。
“我就是跟几个叔叔阿姨聊项目聊过头了,所以才忘记你了。”
“我怎么觉得你声音听上去不对呢?”
梁云辞知道瞒不住他,就说:“有点感冒,鼻子塞了。”
“那你吃药了吗?”
“吃了。”
“我不信,等会儿我给小赵打电话。”
臭小子。
没大没小,她叫秘书小赵,他也这么叫。
“你生病了,那你别急着回家了,等好了再坐车吧。”
梁云辞听着感动,说:“我没事儿,明天不回,后天也回了。你不是要给我做生日蛋糕吗,等我回去,咱们一起做。”
“哪用得着你,我自己就能搞定!哼~”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
跟可爱的小孩儿说完话,脑子都能轻灵不少。
梁云辞挂了电话,发现梁西臣在看她。
她眼神闪了下,朝他笑了笑。
梁西臣放下手里的笔,说:“会做蛋糕了?”
梁云辞没想到他关注重点是这个,她其实不会做的,赫野也不会,他们母子加一起,顶多给蛋糕胚抹抹奶油啥的。
“刚学会的。”她要面子地撒谎。
梁西臣露出略有兴致的模样,身子后靠。
“为赫野学的?”
梁云辞点头,想了想,张嘴就来:“我偶尔给他做一点,顺便烤点小饼干,做做果挞。”
反正都吹了,不如吹大点。
梁西臣挑眉,“小饼干?”
“嗯!就用模具压压就行,挺简单的。”她说。
梁西臣低头,嘴角勾了勾。
“看不出来,你已经这么厉害了。会做生意,还会烤小饼干。”
梁云辞让他夸得有点不自在,耳朵都热了。
“这算不了什么……”
她下意识用余光看别处,然后曲起双腿,手放在了腿上。
梁西臣把她撒谎时的习惯性动作收入眼底,低头,觉得好笑。
不过,还是不要笑,免得她生气。
“我过段时间回家,有机会,也尝尝你做的东西。”
梁云辞:???
听到他说要回家,她先激动了一下,随即想到他说要尝她做的东西,她心虚了下。
“……行啊。”
“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她终究更关注这点。
梁西臣说:“年前吧。”
那还有好久呢……
梁云辞心里略有失落。
再看看坐在光线中的她,她又忍不住,问他最近的工作情况。
从梁赫野开始,俩人话匣打开,气氛不知不觉就变好了,梁云辞说话很小心,生怕打破这种来之不易的时光。
吊瓶里的水没了
请收藏:m.bi50.cc ', '')(',她跟梁西臣的对话也随之终止。
梁西臣说:“早点休息。”
梁云辞不太想他走,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说过话,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她,会不会想陈宽他们,还有他们那个家。但她会,她每天来往家和生意场,只有面对赫野才能高兴一点,否则,整个世界就是一个牢笼,快要将她憋疯了。
但她什么都不能做,他们这样的关系,走得近了,对他来说是麻烦。他步步高升,也是步步凶险,等再过几年,他或许就把她忘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结婚,还能对他仕途有助。
她想起了沈惠雪,不知他们为什么没成。
那个女人很讨厌,却是真喜欢他的,应该会全心全意帮他吧。
正想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我就睡在外面客厅里,有事叫我。”
梁云辞微怔。
她静静躺着,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下头。
回过神,看他推门去了外间,又忍不住高兴。
外面动静很小,她知道他大概是睡沙发了。
她想说,沙发太小,你来睡床吧,我去睡沙发。
又觉得他不会同意,说多了,床啊沙发的,也挺暧-昧的。
不多时,他收拾完了,大概已经睡下,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门关着,她就盯着那扇门,感觉隔着门,只要知道他在,心里也是安宁的。
明明不舒服,却毫无睡意。
熬到凌晨了,她实在扛不住,还是起了身,蹑手蹑脚地出门。
客厅里,只有微弱月光投进来。
他睡在沙发上,果然需要侧身躺着,身子微蜷。
她屏住呼吸,心里咚咚的跳,摸不准自己要做什么,反正就是鬼使神差,走去了沙发边。
确定他睡着了,她在沙发边蹲下,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看他。
靠得近了,她才发现,他下巴上有一处红痕,像是蚊虫叮咬所致。
她微微叹气,小心起身,又捏手捏手地回房,拿了专用的滚珠式药水瓶,重新蹲下,动作极轻的,贴着他下巴滚了一片。
不敢多留,她贪婪地多看了他两眼,便起身回了房。
经过他的包,她本想把药水留给他,又怕他发现了,徒生多余心思,于是又没放。
回到屋里,更加睡不着。
殊不知,她刚走,沙发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眸色漆沉。
外面虫鸣阵阵,梁云辞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从前很少哭,最近几年历练多了,在外面是正经的“人物”,到哪儿都被人称呼一声“梁总”。
可躲进被窝,还不如以前。
以前她有梁西臣,天塌下来,她也不在乎。
现在呢,她给他送个防叮咬的药水,都得再三考虑。
这才第一个十年,再往后,他们见面会越来越少,话也会越来越少。
这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她总归是走不到他身边去了。
这么
请收藏:m.bi50.cc ', '')('想着,昏沉地闭上眼睛。
次日醒来,枕头上满是泪迹。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了。
她快速掀开被子,出门一看,果然,梁西臣已经不在了。
心里仿佛被挖空一块,她简单披上衣服,匆匆出门,却跟小跑回来的梁昌正面撞上。
“我哥呢?”
梁昌看她这着急样子,再想想这俩人的情况,忍不住心里叹气。
“上车了,我们得走了,他忙呢。”
梁云辞肩膀耷拉下去。
梁昌说:“过两天会议在这边召开,说不定还能再见。”
是吗?
梁云辞抬了头。
梁昌笑笑,把手里的首饰盒递给她。
“到时候太忙,说不定也见不上。这是他给你的生日礼物,提前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梁云辞接过盒子,有点木然地打开。
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
盒子里有个小纸条,写着:小辞,生日快乐。
梁云辞知道,不仅今天,就算过两天他还来,他们大概也是见不到的。
她强忍着眼泪,尽量表现得平静。
“我知道了。”
梁昌看出她情绪不对,又说:“你答应给他烤小饼干了是吧?”
梁云辞愣了下。
梁昌笑道:“看不出,咱们大小姐现在这么厉害了,下次多烤点,给他送的时候,给我也送点。”
说罢,递给她一张权限卡。
“有什么事,让人来找我们。”
梁云辞张了张嘴:“……好。”
“走了啊。”
梁昌后退了两步,跟她摆摆手,转身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梁云辞觉得跟梁西臣之间的那点羁绊,刚联上,又被扯断了。
她其实可以去停车场送他,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也克制不了此刻的情绪。
去了,见了面,也是徒劳。
从走廊回到房间,她出了一身的汗,握着首饰盒,半晌都没反应。
听到外面有车经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跟着了魔似的,站在床边往下看。
车经过了,她的精神也散了。
靠在床头,中暑的感觉又上来了,头疼,四肢无力。
秘书进来照顾她,瞥到她手臂上有蚊子叮咬的痕迹,起身去找药水。
“梁总,您用的驱蚊药水呢?”
梁云辞怔怔回神,“什么?”
“就那个小白瓶啊。”
梁云辞想起来,下意识看向床头。
昨夜给梁西臣用完,她就放在床头的,现在……不见了。
她拉开床头柜抽屉,发现里面也没有,到处都没有。
秘书直呼奇怪。
梁云辞靠在床头,眸中却有了微光。
不奇怪。
也没有丢。
是他拿走的。
山下,驶离的黑色车内。
梁西臣坐在后座,静静看着手里的白色小瓶。
他深呼吸,才克制住汹涌的情绪,将小东西仔细收好。
阳光照进车里,他脑中想的,是昨天见梁云辞的第一面。
她站在阴影里,看向他的方向。
仿佛,她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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