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在林老爷子说完这些话以后,忽然停止,就像被按下停止阀。
她一瞬间意识到,她因林老爷子心痛,因林老爷子而落泪,值得吗?这位她曾经认为最尊敬的老人,他配吗?
答案都是否定的。
对林家众人而言,林老爷子是极好的长辈,但对林潇荷而言,他是刽子手,卑劣自私,无情恶心。
林潇荷抹掉脸颊的湿意,清凌凌的水眸里充满讽刺,就以这样的眼神,她冷冰冰地扫过林老爷子递过来的各种合同,视线最终定格在身形略显佝偻的林老爷子身上。
“将这些不动产送我就能抵消你们对我的伤害吗?”上下嘴唇碰触,林潇荷清醒地告诉林老爷子,“抵消不了。”
“更何况,这些不动产现在属于林家,完全是因为我们注资了几个亿进去,这笔钱我们抽走,这些不动产还属于林家吗?我要是想要,可以自己买。”
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林老爷子佝偻得更加厉害,他握紧掌心的拐杖,皱紧白花的眼眉,颤巍巍地将合同收走。
闭了会儿眼睛,等再睁开眼,他彻底不要脸地说:“既然抵消不了,那就让林家永远愧疚吧,我们……暂时不提补偿一事。”
“我们只提……放过林家这件事。”林老爷子寡情地说,“让我带着我的孩子们离开京市,我替你们保密。”
林潇荷曾听别人提过,林老爷子林之敬虽然书香门第出身,骨子里却极其狠辣,比寻常商人要狠太多,以前她不懂,现在她完全明白了。
“这是威胁,对吗?”林潇荷哑声问。
林老爷子承认,“对。”
“潇潇,”他语重心长地对林潇荷讲,“爷爷曾经教育过你,狗急是会跳墙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好不好?”
林潇荷想笑,谁饶过她呢?
周淮肆握住林潇荷颤抖的手,无声中给予她力量。
随之,他狂妄地睨着林老爷子,居高临下像高高在上的王,“老东西,你真是老了,你认为你的威胁,有用吗?”
“正如你所说,我手里有林易灿,有苏念。有些事你往外说一个字,我就往你的宝贝孙子孙女身上划一刀,你觉得,几刀下去,他们会失血而亡?”
周淮肆说话时,唇畔带笑,眼里甚至都染上笑意,活脱脱的疯子。
林老爷子牙齿打颤,“你、你你……”
周淮肆嗤笑,继续道,“林深言不像林易灿和苏念,他还算干净,没犯过事,又得你全身心的栽培,应该是你的希望吧,毁掉他,是不是意味着毁掉了你的希望?”
林老爷子身形虚晃,就算用力握住拐杖,依旧有些站不稳。
这个年轻人,太狠太疯,他之前怎么会认为,这人是个能威胁住的人?!
“所以,”周淮肆危险眯眼,“有胆你就往外说,大胆地往外说。”
撂下这句话
请收藏:m.bi50.cc ', '')(',周淮肆牵住林潇荷的手,大步往外走。
只留林老爷子孤单地站在病房中央,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病房外,陈河守在电梯门口,瞧见朝这边走来的林潇荷和周淮肆神情怪怪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四爷,太太。”他迎上去打招呼,立刻得到他家四爷冰冷如刀的一瞥。
完蛋。
陈河心知,他办错事了,他应该及时告知四爷,太太在病房外。
如果是往常,他少不了一番检讨或者惩罚,但今天,只那冷漠的一眼过后,上司就没再给他眼神,留下句“不用跟我,派人盯紧林老头”,便离开了。
林潇荷从林老爷子的病房离开后,始终处于恍惚的状态。
从医院出来,站在烈日之下,她垂眸凝视和周淮肆交握的双手,缓缓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