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他们躺在床上,万物安静之际,聊了一下这件事。
工作的事。
宋南津很认真地说“说真的,文徵,来我公司吧。”
文徵侧躺背对着,本来昏昏欲睡,听见这句神经都紧了下,下意识睁眼。
他知道她没睡,肯定醒着。
话也没停,说得平和“我认真的,不开玩笑,让你做那些也不是完全无私,我想和你说一些话的,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为我,或者是,为我们。”
文徵看面前光线不亮的台灯,缄默无言,片刻,她在被子里转过身。
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找到了宋南津的体温。
“真的啊。”
“真的。”
“可我不是做你那个行业的,你也没有我这个行业分属的公司。”
“我可以去为了你做,没有公司,那我就努力着有,我可以打造一间独属于你的实验室。或者我可以让你进你想去的制药公司,做你喜欢的事。”
说着,宋南津又微微停顿,补充说“或者确切来说,也不是来我公司,是给我一个盼头。”
“怎么叫盼头呢”
“意思就是,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
这些话令文徵内心有些不能缓神。
震栗良久。
片刻,她抬起手臂,搂着他,说“可是,我们就在一起呢。”
“但我始终觉得我们的灵魂是分开的。”
宋南津笑了笑“当然,其实我没那么无私。我没有我看上去那么大方地,跟你说一些话好像很大度一样,其实我就没想你走过,我不想你去太远的地方,我想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哪怕今天你要告诉我的是你要走,我也不会允许的,文徵,你说得对,从在车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在等你的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我不那么没安全感的答案。”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呢我们再结一次婚,再好好恋爱一次,或者,生个宝宝。”文徵说“你之前说我们的孩子以后要叫什么来着,文什么我觉得跟我姓不太现实,还是跟你姓吧,宋南津。”
她说这些话,宋南津一直没有回应。
两个人之间无言。
片刻,他倾身过来抱她,深抱着,下颚轻搁她肩上,压抑呼吸说“我不想要你生孩子,徵徵,真的,那会让你痛。”
徵徵。
这两个字,总容易令文徵跳动起某根有关回忆的神经。
一些过去的,记忆的,清晰画面的。
曾经,他总是这样叫她的。接吻的时候,床上,他们不该有一些交集的时候。
文徵迄今为止也没能完全接纳那些交集。
“宋南津,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六年前,我第一次说要亲你,你是什么想法我记得你那之前并没有很喜欢我,你对我很冷淡。可是后来”文徵像第一次让自己面对那些画面一样的。多年后和他复盘,跟他提起。
“你的反应好强烈。”
宋南津
请收藏:m.qibaxs10.cc ', '')('微怔,神色也微微松动。
六年前的宋南津和文徵,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那时候,美币汇率还是63125,文徵高中班级最流行的还是耐克,哈韩、迷外,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而文徵就穿着她的两套换洗校服去学校。
穿行人潮间。
沉默又寂寥。
她漂亮,偶尔会被人欺负,也会有人给她写情书,她接收过很多来自外界的恶意。别人知道她是孤儿,偶尔就说“文徵,我给你钱,你陪我睡觉怎么样。”
“文徵,你长那么漂亮,第一次在不在啊,肯定被人破了吧。”
“文徵,听说你又跟那个叔叔见面了,你不会是人家的养宠吧。”
那时候文徵才十七岁。
那些字眼,她又害怕又厌恨。
宋兰春不会管她,宋兰春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人前对她好点。
那种感觉很明显,面子工夫上的,喊着她徵徵,什么好的都给她,其实回去了像喊家政阿姨那样文徵,帮阿姨拿个鞋,文徵,帮我拿个什么。
文徵都习惯了。
她其实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想攒钱,想买东西,看到价格表上最新外套49块,觉得好贵,好难。
宋南津那时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文徵始终记得第一眼见他。
他第一次回国,他开的是辆迈凯伦。
当时回来好多亲戚围着她,文徵在人群外望着,那么耀眼的一幕,都有点看傻了。
她在心里问老天爷,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宋南津不会和她说话,23岁的年纪,风华正茂,正是年轻。
他是人群里的翘楚,一顶一的那个。
文徵看见过有人从他超跑上下来,一群男女,说说笑笑,他低头点烟,别人女生也会和他讲话。看他心情理不理罢了,心情不好,他不会理,心情好了,也可以和人笑一下。
那时候宋南津绝不可能理她的。
不可能。
偶尔视线有和她交错过,看到她,也都是淡淡撇开,好像完全不会注意。
他不会注意。
可19岁的那个晚上,她怎么样也忘不了。
她偶尔也会想那个画面,她哭,她迷惘,她害怕。
她说“痛,哥哥,好痛。”
他安慰着哄她“没事,徵徵,没事。”
宋南津,他真的是个斯文温柔却又残忍的人。
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会要,要做的事,不会停止。
她有点害怕,可也有点爽,因为迷离之际她发了一件事。宋南津怎么对她那么温柔,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床上很好,第一次交集,黑暗里他宠着她,什么都向着她,一边亲她一边俯身喊她徵徵,柔得要化水了。
可能别人都以为是她勾引他吧。
可其实不是,那天,她只是想亲他一下而已。
只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