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毅说,那能救命。
所欢在被bī着喝下所有的药时,觉得赫连与寒的温柔消失殆尽。
他的父王,大周权倾朝野的楚王,死死地掐着他的下颚,犹如严刑bī供犯人那样,qiáng硬又残忍地挽救着他的性命。
生不如死。
所欢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榻上,畏惧地躲避赫连与寒的触碰。
他的舌头因为汤药失去了知觉,变成一条温热的、正在腐败的烂肉。
“苦?”赫连与寒察觉到了所欢的抗拒,敛去眼底的焦躁,将早就备下的蜜饯递到了他的唇边。
所欢gān涩的唇微微嚅动,大滴大滴的泪涌出眼眶,却没有张开嘴。
他扭开头,赌气般闭上了眼睛。
“所欢。”低沉的呼唤在耳畔炸响。
所欢猛地颤抖起来,藏在袖笼中的手指痉挛着收紧。
父王很少唤他的名字。
哪怕是意乱情迷时,也不会叫他的名字。赫连与寒喜欢的,是他的主动,是他哭着喊“父王”时发出的娇喘,抑或是更直接的,药人yíndàng的身子。
所欢一直以为,父王不唤他的名字,是因为不在乎。
而今,他听着赫连与寒的嗓音钻进耳朵,如刚融化的积雪,带着凛冽的寒意,一路滑进心里,竟失了神,不知不觉地咬住蜜饯,痴痴地含住了捏着蜜饯的手指。
“多用些,今夜为父会陪着你。”赫连与寒的另一只手很快插进了所欢的头发。
他柔软的发丝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却依旧是一团漆黑的浓云,沉甸甸地压在瘦削的肩头赫连与寒默了默,从一旁拿出了一个锦盒。
所欢慢吞吞地嚼着蜜饯,知道父王是想要自己打开,便把盒子打开了。
里头竟全是簪子。
各式各样,雕工巧夺天工的簪子。
“唔。”他用帕子擦了手,随意拈起一根,“儿臣喜欢。”
那是根莲花簪——锦盒里都是莲花簪。
所欢觉得,是眉心纹的青莲图样给了父王错觉——赫连与寒以为他喜欢莲花。
其实不然。所欢从不觉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与自己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