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服下最后一枚药丸的自己,今日注定难逃一劫,也没想过活下去,但在死前,他必须做一件事。
一件他忍了六年的事。
所欢很快找到了谢璧。
仙风道骨的道长卸下了伪装,靠在一群衣衫半解的舞女之中,饮酒作乐。
“我那乖徒儿——”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谢璧满口胡话,“以为进了……进了那种地方就能摆脱我——痴心妄想!”
“……哈哈哈,楚王府,那是什么地方啊?他也不掂量掂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还是我……还是为师……”
异域的舞女听不懂过于复杂的中原话,任由谢璧胡乱地发泄。
谢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虚空遥遥一敬:“是啊,楚王该死……可母妃和……”
后面的话,太过含糊不清,所欢才听清一句就听不清下一句了。
可单单“母妃”二字就已经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定在原地了。
原来如此。
电光石火间,他什么都想明白了。
是啊,谁会处心积虑地对楚王下手呢?
甚至不惜花费几年的时间,不断地培养着药人,最后选出最满意的成品,送进王府,送到楚王的世子身边。
唯有血亲了。
也唯有皇室的血亲之间,才有如此错综复杂的血仇。
想通这一切,所欢对谢璧的恨意再上一层楼。他可以死,但谢璧……永远也不配伤害父王。
但也好在,这是所欢待过的青楼,他能勉勉qiángqiáng地躲过满面chūn风的世家公子,听着莺歌燕舞,隐藏在暗处。
他花了不短的时间,等待谢璧。
而谢璧许是算好了时辰,铁了心地要所欢尝尽情欲的苦,让他跪倒在自己的脚边,祈求着操弄,愣是将桌上的几壶酒都喝了,才施施然起身,伸长了胳膊,让舞女们整理道袍。
那醉醺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玉清观观主的风韵?
过往曾经崇奉过他,或是为玉清观捐过香火钱的香客若是瞧见这一幕,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好了,你们退下吧。”谢璧待舞女整理完道袍,傲慢地摆手:“赶明儿,我再来疼你们!”
他大笑着晃出房间,哼着不入流的小调,去的却不是所欢所在的卧房,而是青楼外——他酒喝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