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甜糕的问题,”所欢苦笑,“你呀……”
他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诉说。
瑞雪知晓所欢与楚王之间的关系,几乎是瞧见他的神情,就猜出了他在烦恼什么。
可猜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如此惊世骇俗之事,世俗难容。
淡淡的愁绪笼罩在所欢jīng致的眉宇间,犹如朦胧细雨,迷蒙又引起人的无限遐思。
赵泉难耐地揪着衣袖,面对世子妃,压抑已久的邪念再次萌发,似是心口有只不安分的兔子,恨不能跳出胸膛,直蹦到世子妃的怀中去——真正趴在世子妃怀中的幼虎似有所感,橙huáng色的竖瞳闪过几道暗芒,看向侍从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即使是被驯服的幼虎,除了认定的主人,也只服从qiáng者。
招财认定了所欢,忌惮赫连与寒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却不会在意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赵泉。
“嗷。”它龇着牙,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继而将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了所欢的臂弯里。
“别闹。”所欢安抚性地按了按虎崽子的脑袋,再抬头,看向赵泉,不着痕迹地蹙眉,“你去看看世子回来没有。”
赵泉不疑有他,小跑着往外去了。
“世子妃,”赵泉前脚刚迈出长安院,瑞雪后脚就开了口,“此人心术不正。”
“但是忠心。”所欢单手扶着额角,疲惫地垂下眼帘,“瑞雪,在王府中寻一个忠心人,太难了。”
瑞雪浑身一凛:“世子妃,奴婢必定……”
“你不必多说,我晓得。”所欢打断她的话,“我只是习惯了。”
所欢拂了拂耳边的碎发,任其落在脸颊上:“世间男子,看我的目光,大抵如此。”
他冷笑着仰起头,斜插在发髻间的金簪微微晃动,闪出一片细碎的光。
瑞雪面前的人,明明有着世间最美艳的皮囊,说出口的话,语气却无所谓到了极点:“那便看吧,左右……不过是皮相罢了。”
所欢见侍女满脸茫然,难得有心情解释起来:“世家子弟,若是生得好看,女子也好,男子也罢,说媒的人必定踏破门槛,可穷苦之人若是生得好看,哪里会有什么媒人?”
他换了只手托住下巴,方才那只撑住额头的手上已经浮现出了惹人怜爱的红痕。“像我呀,十岁以前,见到的男子,全是来青楼里寻欢作乐的嫖客。”所欢的睫毛上浮现出淡淡的水汽,犹如清晨凝结的露水,“十岁那年,我随师父离开青楼,成了个艳名远播的假道士……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