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嫔已是命不久矣,但她没有去管刚被放出宗人府的赫连生兰,而是一把攥住了赫连与寒的手腕,苍白的手指钳子般抠进了他的皮肉。
“死……死了吗?”
赫连与寒心里的不安愈盛:“已经死了。”
祥嫔闻言,像是要笑,但身子虚弱,只咳出一口泛黑的血。
“呵……说什么最毒不过妇人心……”她愣了片刻,当真用最后的力气大笑起来,“妇人的心再毒,能毒过……毒过帝王吗?!哈哈哈,儿啊……你咳咳,你要学学你的父皇!你父皇想要一个人死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去死,哪怕挨过了八十棍……也挨不过棍子上的毒!”
先帝当真想要祥嫔死,生怕八十大棍都要不了她的命,还在打她的棍子上擦了毒药。
“母妃……母妃!”赫连生兰涕泗横流,浑身瘫软地往chuáng榻前挪。
祥嫔的眼睛却又看向了赫连与寒。
“我要你记住……你这条命……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濒死之际,祥嫔回光返照般寻回了一丝力气,再次将指甲抠进了他已经被抠破的手腕里,“你……你欠我的!”
“……赫连与寒,你听到没有?你这条命,是……是我救的!若不是本宫,你……你早就死了,就算本宫上次救你时,你不死,今日……今日也必死无疑!”
赫连与寒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祥嫔的手渐渐没了力气,颓然垂在了chuáng榻边。
但她瞪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喃喃自语:“本宫要你……要你辅佐我儿登上皇位,如若不然,你……你此生必定与你的生母无缘……”
“……你与你那卑贱的生母……咳咳,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
祥嫔薨了,死不瞑目。
而赫连与寒死寂一片的眸子在祥嫔最后的诅咒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他不在乎欠与不欠。
人死如灯灭,祥嫔活着的时候都无法约束他,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但他无法割舍真正的母妃。
于是乎,赫连与寒在祥嫔死后,留在了赫连生兰的身边。
他知道赫连生兰忌惮自己,也知道赫连生兰怨恨母妃因自己而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赫连生兰早将下毒之事抛在了脑后,怯懦又卑劣地将祥嫔的死归结到了他的头上。
但这些,赫连与寒都无所谓。
他只在乎母妃。
而想要寻到母妃,唯有留在赫连生兰的身侧。祥嫔死后,赫连生兰很快与另一位和祥嫔关系甚笃,且多多少少有亲缘关系的妃子勾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