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立新后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赫连与寒眯起眼睛,觉察出了他的躲闪,但并未追究,而是攥紧缰绳,骑马带着所欢来到一处开阔高地。
所欢揪着衣衫,轻咳着扶住父王的臂弯,探头往下看去。
盛京城的万家灯火映入眼帘。
早chūn的细雪零星飘落,在所欢细密的睫毛上凝成了薄薄的水雾。
他哈出一口气,小声嘟囔:“父王,你要我看什么?”
赫连与寒扯开衣衫,将所欢好生裹进去:“等着。”
暖意从身后蔓延开来。
所欢眨了眨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温柔的情愫中,继而转身搂住了父王的腰,将自己严丝合缝地贴了过去。
耳畔平稳的心跳让所欢不安的心迅速平静下来。
他想,无论父王有没有欺骗自己,起码……起码待他好是真的。
也恰在此时,一阵带着焦糊味的风刮来。
所欢再次探出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点上,瞳孔兀地放大。
“父……父王!”他无意识地抓住了赫连与寒的手臂,五指死死地攥紧了衣衫,“那是——”
那是玉清观。
禁锢了所欢六年的玉清观。
赤红色的,如同夕阳一般的血色火舌吞没了他熟悉的一切。
正殿,偏殿,卧房……
他的过往亦如在火焰中倒塌的道观,伴随带着焦糊味的风,化为了灰烬。
“父王……”所欢的眼睛仿佛被烈焰灼伤,泛起钝钝的痛,“怎么会……”
“不喜欢?”赫连与寒的手缓缓地贴近了他的面颊,“为父以为你会高兴。”
所欢的眼尾倏地滚下一行热泪:“父王,儿臣高兴。”
怎么会不高兴呢?
曾经束缚着自己的人与牢笼接二连三地毁灭,没有人会比他更高兴了。
只是一场大火,只是短短小半个时辰,只是如此轻易……
原来只要这样,压在他身上沉重的枷锁就会消散。
所欢蜷缩在赫连与寒的怀里,身子因为抽泣不住地颤抖。
“这是高兴?”赫连与寒见状,不满地捧起他的脸,眼神微变,“还是说——你舍不得了?”
楚王的下颌陡然紧绷,眉宇间yīn狠浮现。所欢先是一愣,继而破涕为笑:“父王……父王在说什么呀?”
他反握住赫连与寒的手:“谢璧是怎么死的,父王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