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资料疲累之时,她就拿出陶瓷刀和竹制砧板,将香橙和香梨切片,与肉桂和豆蔻等香料一起放进红酒中煮沸,拉上窗帘,放一部老电影舒压,细品着其中滋味,用细碎的琐事填满漫长分秒。
电影讲了什么她也不甚了解,大多时候都是望着荧幕发呆,直到系统自动退出,她才想起手机被她丢进了洗衣机。
周末,夏知遇给阚云开送来之前烤制好的花瓶,敲了半天门就是不见人来,她便直接按下密码进门。
近期睡眠质量堪忧,热红酒微醺,阚云开盖着驼色的空调毯躺在沙发上小憩。
听见门口处窸窣的动静,她才迟缓睁眼辨认。
夏知遇把纸箱放在桌上,打开落地灯,大白天的,你把窗帘拉上装神弄鬼啊?
她绕过茶几走来窗边,正欲拉开窗帘,阚云开右手遮挡光线,薄毯拉来面上,困声道:别拉开,刺眼。
夏知遇无奈坐来地毯,伤怎么样了?
阚云开半打哈欠说:前天拆线了,伤口头发能将盖住,不至于毁容。
毁容也不怕了,某人醒了,不负责我就去断他子孙福缘。夏知遇拿起桌上的小锅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特意夹出两片染红的梨肉,晓楠呢?
阚云开还未完全清醒,并未解读前半句,懒音说:去叙利亚了。
夏知遇呛了一口,勾过手边的纸盒,抽|出纸巾擦去嘴角污渍,命就一条,你俩天天瞎折腾。
阚云开坐起身来,她从沙发缝隙中找出手机,已经下午三点,整整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物,她打开外卖软件叫了两份蔬菜沙拉。
夏知遇问:等会儿干什么?
阚云开双腿搭回沙发,斜靠着抱枕,没事干,吃完东西接着睡觉。
夏知遇知道打顾煜苏醒,阚云开很久都没再去过医院,李凯有意让她询问原因,她因着顾煜之前冷漠疏离的态度心怀芥蒂,拖着没管。
后来从李凯口中得知部分与刑熠泽相关的事情,夏知遇似乎又对顾煜的做法有所改观。
现时阚云开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实际就如囚禁于经年铁塔的妖女般无魂无魄,被抽去生筋,浑若无骨,一触即碎。
她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我想他,但是我别扭。别扭什么?不知道。
夏知遇有意说:我和李凯等下要去医院看英雄,一起去?
阚云开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
夏知遇咬着果肉透红的梨片,人家昏迷的时候你天天在医院当田螺姑娘,现在醒了,你反而面也不露,电话也不接,闹哪样儿啊?
阚云开窝在沙发里,安静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