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自己去想屋内即将发生的幕幕,也不敢多思座上四位会如何对待顾煜,更不敢猜测今夜之后,两人的关系是否会随之覆灭。
枯枝黄叶的和之路,萧瑟苍凉之景飘荡演绎,她只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深埋心底多年的痛苦出口瞬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倒压下另一块沉重的磐石,让人喘不过气。
封维对众人说:我去看看,放心。
他想让顾煜安心在此处理这个唯有他能解决的危机。
封维开车寻找阚云开的身影,她走的缓慢,像是等着什么,入夜时分,和之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独她形单影只,融入夜色之中。
车子缓慢在她身边停稳,封维降下车窗说:上车。
阚云开没有犹豫,打开车门,坐上副驾,她已然不知何处是归宿。
二人默契不言,封维递给她一个即用冰袋,随之驱车来到江边。
十一月下旬,凛冽寒风混合着水汽吹拂着,犹如利刃划过般绞杀着细胞,摧残着生灵。
阚云开靠在车门上,望着对岸璀璨闪烁的霓虹光影,静默沉思着。
封维说:你其实一直都没有原谅干爸是吗?
阚云开低眸不语,默认。
我早该想到的,你自上大二以后就不再花家里的一分钱,学费靠奖学金,生活费靠实习打工,宁愿住在鱼龙混杂的劏房里,也不动用干爸干妈给的信用卡,去的地方一个比一个远,找各种理由不回家,都是因为心中芥蒂始终不解对吗?
封维的每一句话都窥见阚云开隐藏最深的怨念。
香港寸土寸金,每一所大学能提供给学生的宿位有限,大部分学生都需要在外租房居住,来完成剩余学业。
阚云开上大二那年,正是校外居住的第一年,封维从柏林飞往香港看她,她却寻遍借口搪塞,不愿带封维去她的住所参观。
晚餐分离之后,封维担忧挂念她的安慰,悄悄跟在她身后,竟才发现她住在人种复杂的街区,而她选择这里,只因为房租低廉,她打工负担得起。
封维当即就去学校附近的公寓帮她租下一间套房,并且一次性缴满余下三年的房租,说服阚云开搬离原先的住所。
谁承想,就在搬家的第二天,阚云开的邻居就遭不测,被害现场惨不忍睹,饶是阚云开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回去。
当然,在她毕业那年,她把房租悉数还给封维,为此二人还冷战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