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你在发什么楞?”有等的不耐烦的人高声催促道,“这里右护法还等着和你办事儿呢?”有人开着下流的玩笑,引得众人发出阵阵哄笑,莞尔却仿佛充耳不闻一般,“丫头,你真的那么想死吗?”她叹了口气,轻轻在她耳边问道。
那一日,她奋不顾身匀了十年寿命给席莲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这段时间虽然嫉妒她得到了席莲之的青睐,可是又何尝不对她心生钦佩呢,如果爱一个人,真的能为他奋不顾身做到如此地步……她愣了愣神,那是不是当初自己和他也不会走到这样的对立陌路上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清芳睁开双眼看着她,莞尔突然对她笑了笑,“我不想杀你了。”她动了动嘴,声音低如蚊呐,“一会儿我故意将剑势拉大,你就势滚到席莲之那里去,我会想办法放你们走的。”她突然便想通了,也许从归墟中救出古懈也并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难。
“我数三个数,数到三,我举剑的时候,你就往你师父那里跑。”莞尔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还在愣什么,难不成,你真要送死?”
清芳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茬,当下扫了席莲之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哼,小丫头,我以为你只会嘴硬呢。”莞尔看了她一眼,手中剑一抖,“一——”她审视着身边看着她的众人,眼光微冷而警惕。
“二——”她的手轻轻松开,又握紧。
“三!”她果真如方才所言一般,高举起手中的长剑,给清芳留出空来。
清芳见她有心放了自己,故而也不再愣神,撒腿就往席莲之那里跑去。
“嗤——”一声钝响。
“清芳!”席莲之猛地从青石上站了起来,脚步一动,便不见了身影。
清芳低头看去,只见一柄长剑正贯穿她整个胸腔,此刻只留着寒光闪闪的一柄剑头在外,其余皆没入她胸臆之中。
“呃——”清芳喉头空咳了一声,却感觉不到疼痛,看向自己的胸口处,奇的是,竟也毫无一丝血迹,“师父——”她吓得忙唤席莲之,“我为什么没有血?”
席莲之在她身后站定,将她揽在自己宽大的衣袖下,以庇佑的姿态将她当头罩住,“莞尔——”他与曾经的女弟子面对面的站着,一个恍如谪仙,周身片尘不染;一个妖娆热火,深陷红尘十丈,他二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违和,又是说不出的视觉冲击。
莞尔看着清芳的身上仍带着自己的长剑,而她却似乎丝毫未受影响,更有甚者,似乎连血也没有多流一滴,“这是什么鬼东西?”她颤抖着手指指着清芳,“她不是归墟里的人吗?怎么不会流血?”
“她已经,不是活人了。”席莲之捕捉痕迹地撩过袖子,将清芳很好地护在了身后,“你想用她的血打开归墟的缺口,好将古懈放出来,是不是?”说这番话时,莞尔甚至能够明显觉察到席莲之的怒意。
从没有见过他动怒,便是连高声说话,从前她也是很难听到的,“你这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吗?”莞尔心中也着实有些被他看起来平淡无波的表情给震住了,不由得脱口说了句看似底气不足的话来。
席莲之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他只这么公事公办地问道,似乎她所说的一切在他眼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一般。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莞尔看着他淡淡的模样,登时恼羞成怒,“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