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墨渍在宣纸上滴溅开来,上官若愚右手执笔,静静的描绘着每一画,青丝顺着她的两颊自然垂落,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女子,此刻静如处子,那双眼仿佛沉淀着无数智慧般,安静、睿智,透着一股让人屏气的魔力。
“她这是在画人像?”有文官扬长脖子,喃喃猜测道。
白色的宣纸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一具人体的轮廓。
“这是什么?可笑!”罗亚讥讽道,如此生硬、简单的线条,也好意思在皇上面前献丑?
“无知的人啊。”上官铃咻地跳上木椅,压根就没担心自己的娘亲,一边拿起鸡腿,一边还不忘朝罗亚投去鄙视的目光,仿佛在鄙夷着她的少见多怪。
南宫无忧优雅的在一旁研磨,淡泊的黑眸,倒影着上官若愚一个人的身影。
这样的她,竟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噗通……
南宫归玉脸色微变,忍不住问道:“李太医,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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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归玉不屑的瘪瘪嘴:“这还用本皇子解释吗?”
清润的嗓音如这天上悬月,飘渺却又美妙至极。
看着自己亲手画出的杰作,她满意的点点头,正打算邀功,要点赏赐,抬起头来时,却被现场这僵持、凝重的氛围吓了一跳。
是什么?胸口里正在用力加快的,是他的心跳么?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某个无耻的女人厚着脸皮大声说道。
“呀!”有秀女忽然面颊通红的发出一声惊呼,“她怎么可以画出这等羞人的东西来?”
“二皇子,人可以无耻,却不能无知,”上官若愚啧啧两声,“这幅画,是臣女多年来验尸的心血,你怎么可以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待它?”
她说得大义凛然,可南宫煌却听得咬牙切齿。
一抹暗色迅速将心尖漫开的涟漪淹没,就像是那些异样的情愫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鄙视她的虚伪,还是该崇拜她的高尚品德。
隽秀的眉峰暗暗皱紧,不!他未曾对她动心!
“二皇子,您有所不知,这幅画真的将人的各个器官描绘得一清二楚,若是以它作为蓝本,精心专研,说不定会使得我朝的医术发生质的飞跃!”太医对手中的画作.爱不释手,作为医术拔尖的大夫,这幅画对他而言,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皇上,微臣恳请皇上将这幅画赐予太医院,让微臣与同僚们,能够日夜专研。”
“为皇上,为百姓谋福利,是臣女的义务!臣女当不起皇上这般夸奖。”
南宫煌紧绷的面部肌肉狠狠抽动两下,看着红毯中央正说得兴起的女人,心头杀意肆虐。
“其实呢,这幅画不仅仅有帮助仵作提升验尸本领的作用,”上官若愚憨憨的笑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它对于那些初次学习医术,对病人的身体一知半解的新手,也是具有一定的帮助作用的。”
怎么一幅在他们看来伤风败俗的画作,如今却成为了医术这一行求而不得的宝贝呢?
嗓音激动到略带颤抖。
最后一笔落下,上官若愚才轻轻舒出口气,总算是完成了!
挑衅的目光在暗中投向南宫归玉。
平静的心潮又一次荡漾开淡淡的涟漪,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又有加快的迹象。
“……”既然知道当不起,她这副得意、自豪又夹杂着害羞的样子,是在闹什么?
他打从心里不认为上官若愚会在这样的场合,故意画出这样一幅画来挑衅皇室的威严,她必定另有目的!
“二哥,事实就摆在眼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画出此等不伦不类的画作,辱了父皇的双眼,这等女子,你难不成还想袒护吗?”南宫归玉冷声质问道,咄咄逼人的气场,让他周遭的兄弟们,一时间压力山大。
察觉到他身上释放的那一股骇人杀意,上官若愚特没骨气的往南宫无忧身后一躲。
噗通……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帝王请求。
从没有一个人,能够三番四次的挑衅他的权威!从没有一个人,胆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有谁会在喜庆的宴会上,送出这样一份‘特别’的礼物?
她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一个!可偏偏,她给出的理由却正直到让他无法拒绝,无法反驳。
这种时候,他能说不行么?上官若愚敏锐的察觉到上方传来的那丝杀意,心头咯噔一下,卧槽!她连压箱本都拿出来了,狗皇帝居然想宰了她?喂!她这是在促进验尸技术发展好么?在为仵作这一行做出杰出贡献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