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一晚,上官雨墨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气得在大半夜发起高烧,上官清风在半夜,为她请来大夫,二房的院子,这一晚,闹腾极了,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人,正睡在自己的房间,做着美梦。
初八。
清晨的日光驱散了皇城里浓浓的白雾,晶莹的露珠,滴落在丞相府园的草坪上,泥土含香,百齐放。
天刚亮,上官若愚就被一大帮嬷嬷从被窝里揪了起来,睡眼朦胧的被套弄上崭新的嫁衣,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架着坐到梳妆镜前,着手上妆。
上官白和上官玲也被桂嬷嬷带到其他房间,梳妆打扮。
从早晨开始,丞相府外的鞭炮声,就没停过。
上官若愚哈欠不止,脑袋浑浑噩噩的,眼皮有些耸搭,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直到一块红色头帕遮挡住她的视野,她才总算清醒了点。
“大小姐,该向夫人和老爷辞行了。”耳畔,桂嬷嬷低声提醒道。
这一跪,是为了沙织十月怀胎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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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上官若愚晓得她心里的想法,绝对会告诉她,做人啊,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自作多情什么的,是要不得滴。
昨晚上,上官雨墨才大病一场,现在不过是在强撑着,走完仪式,嫡出大小姐出嫁,作为二房,于情于理,她们也必须得来,若是借故推脱,势必会被旁人戳脊梁骨。
“大小姐,快磕头谢恩啊,这是老爷和夫人,为你准备的践行礼呢。”桂嬷嬷着急的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压低声音,提醒道。
上官清风默默的将目光挪开,不肯与她对视。
双腿缓缓迈开,每一步,都能听到,首饰碰撞发出的叮当碎响。
“是吗?那算了。”上官若愚有些失望,“走吧。”
红莲默默的垂下头,看着怀里的锦盒,里边装着的,是多余的首饰,光珠钗就足足有十一件之多,小姐她真的打算全都佩戴上吗?
全都戴上?
艾玛!还有践行礼?那不就是银子吗?
喂!她们到底给她戴了多少首饰?尼玛,这脑袋至少有好几斤重!
别说是让她磕一个,要是每磕一个头,都有银子拿,让她磕多少个都行啊。
下首,雪舞衣和上官雨墨静静坐着,两人的脸上都铺着厚厚的粉,神情有些疲倦。
“请夫人赐言。”他说完后,便轮到大夫人沙织。
“从今往后,你便是皇室妻子,是二皇妃!切记,不可任性妄为,要恪守本份,不得有损皇室与家族的颜面,懂么?”上官清风坐在椅子上,出言敲打她,明明是警告、提醒的话,但他脸上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犹如慈父。
“额。”察觉到她不善的态度,上官玲不敢再问,乖乖的跟在她身边,和上官白一左一右陪着她往前厅过去。
十二名婢女,跟随在她的身后,替她牵着地上,曳地的火红裙摆。
柔弱的脸蛋浮现些许委屈,她幽幽望向上首的上官清风,似在无声的询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可现在,这一关,却被无故抹去,这不亚于否认她的身份和地位!
不过,这次绝对是她想得太多,在今儿这种场合下,谁有心思去关注她?
“本夫人只望你记得,答应过本夫人的事便好。”她幽幽盯着地上,一席凤冠霞帔的女儿,沉声提醒。
只要想到这件事,上官白的世界仿佛就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一左一右被人扶住,上官若愚忽然间有种自己成为重病患者的错觉。
从见到上官若愚开始,上官白身侧的冷气,就没消失过,甚至在看见沿途张灯结彩的布置后,还有愈发降低的迹象。
衣袖下的双手,用力握紧椅子的扶手,细长的指甲甚至在上边滑出一道道刮痕。
刚走出院子,梳妆完毕的两个小家伙,也在仆人的簇拥下,来到上官若愚身边。
她放松身体,几乎是靠着红莲和李嬷嬷的搀扶,才保持着身体的笔直。
“再叩首,此别再非本家人。”
“吉时到,请新娘子离府。”桂嬷嬷一看屋外天色,忙示意,可以出发了。
这特么都是哪个混蛋制定的规矩?又不是嫁人后,再不回来,有必要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么?
上官若愚真想掀开盖头,仔细看清楚,隔着一张喜帕,她的视力受到了严重的阻碍,全凭手感去感应手里的东西。
上官玲和上官白也学着她的动作,乖乖的跪在地上,向沙织和上官清风辞别。
“三叩首,愿老爷夫人永保安康。”
娘亲今天就要嫁人了!今后,会有一个男人,和他抢娘亲!
没人觉得她不向二房跪拜辞别有何不妥,嫡出的大小姐,有什么理由,要向一个妾侍行礼?
“大小姐请小心。”桂嬷嬷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李嬷嬷搀扶住她,避免她在路上失态。
桂嬷嬷取来一个蒲团,放在上官若愚的前边,然后,伸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