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上官若愚直接扯着他,来到书房,把人按在木椅上,粗声粗气的命令道:“你现在给我写下来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东西。”对于一个独自生活,被所有人无视了多年的人而言,这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如久旱的田园,蒙受雨露的恩惠。
“靠,谁吃得下去啊?”上官若愚把筷子一摔,气恼的站起身,满脸怒色:“丫的,到底有啥事,你们不能好好说吗?夜月,你从下午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以为我看不出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够了。”南宫无忧轻轻放下筷子,淡漠的面容呈现一层冰冷的寒霜,他凉凉的看着地上擅自出声的夜月,眸子里带着几分恼怒。
“夜月,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上官若愚果断转移目标,逼人的视线,让夜月心头一阵猛跳。
“回姑娘,却是如此。”他低垂下头,不愿让上官若愚瞧见他脸上的心虚。
“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只是因为是她亲手做的,哪怕身体不适,他也强撑着吃到精光?
“好。”他神色纵容,未曾过问她的计划,专注的看着她随性、不羁的坐相,眼眸中掠过零碎的笑意:看:”书,网都市kanshu;com。
“许是为了监工一事。”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你睡醒了?睡得可好?”
主子的这份心,换来的,却是姑娘的大意和疏忽,下次,他是不是还会面不改色的吃下那些不能吃的饭菜?
夜月虎身一震,没料到她竟能猜到,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但站在书房角落暗中的夜月,却不赞同的蹙起眉头,主子为什么不肯告诉上官姑娘,他下午险些毒发的事?难道到了现在,他还在为上官姑娘着想吗?
“你多虑了。”南宫无忧幽然叹息,“吃饭吧。”
上官白咽下嘴里的食物,从椅子上跳下来,打算出门。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猛地转头,面色不善的看着南宫无忧,妈蛋!身体不舒服,他还吃那么多?找死啊?
推门而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她仔细嗅了嗅,没能分辨出这味道的来源,目光微微转了转,落在木椅上的白衣男子身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不喜欢的,也要让我知道。”
“好。”
半响后,里边才传出他淡漠的声线:“在。”
两人一个咄咄逼人的提出要求,一个无条件答应,一言一语的对话,听得前厅里的三人一愣一愣的。
“那顿饭有问题?”她冷不丁问道。
南宫无忧微微颔首,“好。”
恶狠狠的斥责中夹杂着的,是纯粹的关心与担忧。
如果饭菜果真有问题,那他这易于寻常的脸色,就能解释了。
紧锁的房门内,没有半分声响传出,静悄悄得,上官若愚伸手敲了敲门,“你在吗?”
南宫无忧依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淡泊模样,任凭她怎么看,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额,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上官若愚愈发奇怪,自从她午觉醒来后,这两人就不太对劲,他们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双眼狐疑的眯成一条缝,目光来来回回在这对主仆之间扫视。
“老哥,他们这是怎么了?”上官玲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娘亲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她就像是他黑暗人生里突然出现的一道光,耀眼、夺目,让他舍不得放手。
“下午有些不太舒服,已经没事了。”他解释道,说得云淡风轻。
就在夜月想要出声之际,一抹深邃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上,到了舌尖的话语,被他吞下。
夜月跪在地上,满脸的无奈,主子这下是真的被姑娘完完全全给吃死了!哎,再这样下去,主子他日还有振夫纲的一天吗?多半会在妻奴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吧。
仔细想想,似乎他的改变是在自己入睡后发生的,这么想的话,唯一能够让他如此反常的,恐怕就是那一顿,由她亲手做出的饭菜。
心窝里暖暖的,连带着,他淡泊的面容,仿佛也多了几分温柔。
“你说呢?”她暗暗磨牙,凶神恶煞的反问。
在她的逼迫下,南宫无忧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将自己的喜好写在宣纸上,苍劲有力的狂草,带着几分霸气,几分锐利,与他平日里淡泊,与世无争的性格截然不同。
上官若愚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收好,“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笑容,此刻已然消失,只剩下浓浓的歉意。
但凡她当时多关心他一点,就能察觉到他身体的不适,自责、懊恼,种种负面情绪在她的心窝里徘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