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吓人么?”南宫无忧很想找块铜镜,看看自己方才的表情究竟是什么,竟能让她如此不悦。
上官若愚要是知道他这副淡泊面容下,正在想什么的话,保证会无语到吐血。
用干净的手绢将手指一根根仔细擦拭过,从那并排的工具里,挑出一把锋利却又短小的手术刀,因着尸体不着寸屡,省去了割开衣物的工序,南宫无忧只垂着头,连一个眼神,也没往尸体上瞄。
“嘶——”似气球被轻轻划开的细碎声响,在这安静无声的大堂里响起,泛着银光的刀刃,将尸体嘴部用针线缝合上的地方挑开、割断。
黑色的线条被割开后,隐隐能够看见,尸体唇部僵硬后,皮肉的抖动。
“头儿,你说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屋外,一直竖着耳朵倾听里边动静的士兵,着实有些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压低声音,同李奎咬耳朵。
说实话,他们还真挺佩服这位二皇子的,纵然不喜他那一头可怕的白发,但他今天展现出的勇气,绝对让人刮目相看,明明是一个弱不经风的人,却有如此胆量,不少侍卫对他有所改观,只是他是个纯爷们,虽然表面上貌似羸弱、单薄了些。
李奎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轻靠在门外的圆柱上,呵斥道:“这么想知道,你大可进去,相信二皇妃不会介意多一人旁观。”
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太任性,欺负了他一样?心头莫名其妙泛起的负罪感,让上官若愚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她悻悻的瘪瘪嘴,“我又没说你什么,道什么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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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妃,”一脸疲色的李奎从侍卫后方过来,“可有什么发现?”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是自己出门,然后被人掳走,再杀害,又或者,当时夜月因为什么事,不在府里,而南宫无忧又在照料自己,以至于,没有及时察觉到有人潜入。
除了这两种可能性,绝对没有第三种。
杀人还不够,还要用酷刑在生前将她折磨一番,再割破她的咽喉放血,根据尸检的结果,她可以断定,红莲是在清醒时,被人割断颈部动脉,眼睁睁体会着血液流逝的痛苦,到最后身亡!
“……”搞什么鬼?往外迈出的步伐蓦地停顿下来,她古怪的皱起眉头,真心不太明白,这些侍卫在玩什么,大清早就用这么殷勤的目光盯着她,难道她今天长得特别美?
“……”这种时候,他该道歉,没能满足她的恶趣味么?
李奎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这是他第几次在这位手里吃瘪了?“那您发现了什么?”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面色,却什么也没能看出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分别。
仔细看了看后,他沉默的摇摇头。
“你知道揭人伤疤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么?”擦!不拆她的台,他会死啊!
“死者的死亡时间,被凶手用特殊的方式掩盖过,至于他用的是什么方式,暂时还不清楚,但死者恐怕并非是在十二个时辰前被害。”根据夜月提供的线索,红莲当时还在府中,如果有人潜入府里,将她掳走,再杀害,没理由夜月会没有任何察觉。
侍卫们在心头齐齐吐槽,迅速收回目光,不再给她发扬无耻功力的机会。
如果真的不好意思,请你别笑得这么得意好么?压根没有说服力啊!
“得,这还成了我的错了?”上官若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头的抑郁,却因他故作轻松的调侃,消散了几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记得说啊,不是任何人都能安然无恙,围观完解剖过程的,要是不舒服,别强撑。”
“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才忽然好了不少?”他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这不科学!
“呵呵,还是免了。”多嘴的士兵赶紧摇头,这种事,正常人接受不了的好么?他还在正常人的范畴里。
“近朱者赤。”南宫无忧淡淡道,平静淡泊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戏谑的暗光,同她相处这么久,她伶俐的口才,自然会影响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衙门内依旧静悄悄的,就连李奎也有些紧张,时不时用余光去看后方紧锁的房门,心里像是有只猫在不停的挠,好想知道里边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让你不高兴,理应如此。”他的解释直白且平静,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仿佛他叫她不开心,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似的。
“凡事莫要操之过急,越急,越容易出错。”他叹息道,“若红莲泉下有知,见你为她如此奔波,你认为,她可会高兴?”
而屋内,上官若愚站在木板边,一夜未合上的眼睛,布满血丝,她将手里的工具放下,蹙眉凝视着白布上的黑色污秽,这是从红莲的喉管中取出的东西。手掌奇怪的摸了摸脸蛋,“我脸上是有脏东西呢,还是今天长得太漂亮?各位这么热情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