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南宫无忧冷冷问道,隽秀的眉梢,仿佛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霜气,“我乐意,五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在三国,民风淳朴,施行君主制,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奴才,死一个奴才,对他们来说,就和一只蚂蚁死在脚下一样,若当真为这种小事大动干戈,那才是真正的荒唐。
“哼,不用你们假好心,”稍微平复下心里翻涌的怒火后,她转身直视南宫归霸,目光森冷,“我一直以为,衙门的存在,是为百姓办事,但今天,我才懂,我有多傻,不劳你们再为红莲做任何事,她的身后事,我会一力负责,至于调查,你们不肯出面,就由我来,我绝不会让她白白死掉。”
双眼苦涩的闭上,是她的认知有问题,还是这些人的思想出现了偏差?
南宫归霸对上官若愚敢说真话的性格,有一丝赞赏,甚至,他私心里,对这起案件的看法,与她不谋而合,但他有他的责任,有他的立场,哪怕这样的处理,对死者不公,他也别无他法。
抬起的手臂突兀的停在空中,竟是不敢触碰到眼前这女人的身上,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若是他敢碰二嫂一根毫毛,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一席威严的银色重型盔甲,衬托着他宏伟,刚严的气势,刚正的五官略显严肃,背脊笔直,如一支永远不会倒下的标杆。
二嫂这个性,还真雷厉风行。
“红莲的家人找不到,相府不愿调查凶手,妈蛋!他们不查,我自己查!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看着红莲死得不明不白!”黯然的斗志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她改变不了大环境,也改变不了旁人的想法,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侍卫被厅内方才巨大的争执声吓得浑身发抖,这会儿面对上官若愚突然的逼问,身体抖得犹若风中落叶,哆哆嗦嗦道:“在后边厢房。”
“二哥,二嫂方才……”他压下心头的感慨,转眸看向南宫无忧,想要告诫他,回去后,记得好好安抚这位脾气颇大的嫂子,那些话在他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旁人听到,免不了又将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若非那丝激赏,他断然不会出言告诫。
“说话!操蛋的,这就是南商的执法者吗?任由死者无故惨死,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草!”上官若愚气得连连爆粗口,单薄的身躯因怒火,微微颤抖着。
上官若愚狠狠闭上眼,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可恶!可恶!
只因为死者的亲属不曾追究,丞相府也袖手旁观,所以红莲就白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衙门,在门外,找到一名侍卫,冷声问道:“尸体现在何处?”
上官若愚立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冲过去,她要将红莲带走,即便是安葬,她也要亲自来做。
浅薄的眼皮缓缓抬起,唇线凉薄,“五弟,她是你的二嫂。”
“二嫂,此事恕我只能调查到此,死者的尸体之后会送往后山,进行土葬。”这还是看在有上官若愚出现的份儿上,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无人出头的死者,尸体顶多只会被一张草席裹住,扔到深山丛林之中。
纵然她的所作所为会替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只要他愿意,旁人又有何理由插手?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南宫归霸心里的火气烟消云散,他只能苦笑,这算什么?妇唱夫随?
“二嫂。”南宫归霸不卑不亢的唤道。
“她说得有何不对?”南宫无忧淡淡问道,神色极其平静,对上官若愚的袒护,赤裸裸的,不曾有任何掩饰。
“她同你说了什么?”桂嬷嬷到访,为了不引起她与大夫人之间的战火,他借故离开,没有打扰她们二人的谈话,以至于,并不清楚,她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上官若愚当天便将红莲的尸体从九门带走,尸体开始发臭,若有似无的尸臭味,在尸体离开厢房后,弥漫在整个府衙上方,不少士兵纷纷捂住口鼻,被这股刺激的味道整得胃液不断翻涌,可看看将尸体抱着,打算抬走送上衙门外软轿的二皇妃,他们心里竟升起一丝难言的羞愧。
连二皇妃这么个弱女子,都能面不改色,可反观他们……
尸体安稳的放入轿子,轿夫原本听说要抬尸体走,怎么也不乐意,上官若愚一再加价,才把他们说服,愿意抬一回。
颠簸的轿子在衙门外渐行渐远,南宫归霸一路相送,站在衙门外的台阶上,目送轿子离去,口中这才漫出一声叹息。
这位二嫂,今日所言所举,可真是令他大为刮目。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