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那法医一眼,见不是四眼女法医,而是个胖乎乎的年轻男法医,便脱口问道:“四眼姐姐呢?”“叫我呵呵也行。”何法医笑道,牙齿整齐得很,越看越像欧阳震华。
“哪儿有,别听他瞎说。”何法医笑道。
四下一片寂静,童梁盯着变换的楼层数字,红色灯光反射在他脸上,映出他肃静的神色。我忍不住去看旁边那个扶着双拐的病人。可这一瞥,我突然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那个男人微微低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半边脸,我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他的双脚如今正腐烂成脓血,没多会儿已经将童梁跟男法医脚下的地面铺满了。
那法医也不生气,依旧嘻嘻哈哈地说道:“哪儿有,我向来说真话。”
“是啊。”何法医说道:“我出现场必须带的工具。”
到医院后大概凌晨四点多。但是,医院病房下警灯闪烁,法医下车正往楼上走。
也许是这胖子法医长得太喜感,刚才看到那东西带来的惊恐之感消退不少。
他的脚底流下一大滩脓血,滴滴答答,一直流淌到了童梁的脚边儿,我似乎能闻到一股腐臭气传来,但是童梁居然浑然不觉!
现在医院大楼没什么人声,凌晨时分,没事儿的人或者病人都在熟睡中。
“呵呵?”我下意识地问道。这名字太喜感了啊喂!
我看到这一幕寒毛直竖。因为童梁站在我旁边,他的另一边是那个笑眯眯的男法医。俩人都对那古怪的男人视而不见,就我能看到么?!是再度的幻觉?!
他这一笑,突然让我想起那个和气生财的港星欧阳震华。真心不像是法医,更像是跑保险的,牙齿挺齐,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想起刚才的景象,我对那病房有点发怵。不过既然跟着来了,我还是壮胆儿跟着童梁走进门去。
我见那逐渐“融化”成血水的吴东慢慢向我“飘”了过来,于是忍不住抓住童梁的胳膊,藏到他身旁去。
我捂了捂鼻子,闻到空中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卧槽,地上大量血迹,我差点儿就踩到血泊之中。
“别听他瞎说,那是他自己的习惯。”童梁说道:“跟个娘们儿一样总带着个刷子到处扫灰尘。”
我看到这里,相信自己已经面如死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想吐。
此时这张脸也正在一点点地腐烂,就像是脱落的墙皮一样,我见不断有血肉碎屑从他脸上掉下来,落到地上的那滩脓血中。我甚至能听到碎屑砸进脓血水中的发出轻微的声响。
童梁也不客气,大踏步地往里走,我也被连拖带拽地拽了进去。我见那吴东的“鬼魂”还没消失,就站在法医身后,不由一阵胆寒,在想要不要提示这个胖子。
男法医露齿一笑:“我们市局并不是只有一个法医。这么晚了,得由男人来出现场。”
“何法医,你说这怎么回事?”我问道。
“能怎么回事,被人剥皮融化后丢到排污池冲走了吧。”何和说道,那语气就跟说一件平常事似的。
我再也忍不住恶心,立即呕吐不已。
何法医呵呵笑道:“淡定淡定,艾玛,这吃了不少好东西啊,都吐出来了,可惜了啊。”
我吐了半晌才直起腰,扶着墙说道:“您可真够能说风凉话的。”
“我说,小伙子。”何和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在,便走近我,露齿一笑,低声道:“你能看到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