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是我必须做的工作。”童梁对公孙白说道:“介不介意我们将整个冰柜搬回市局进行调查?”
“出了点事,”我叹道:“我一个好朋友去世了。”
“给我的?”我打了个哆嗦,谁他妈没事送我一句具尸体。
“尸体呢?”童梁问道。
我缩了缩脖子,问道:“你这地下室怎么跟冰窖似的?”
“我看不清,只能大约看出是个男人,因为个子高,不像是女人。他穿着黑色衣服,夜色下我看不出长相。”公孙白说道。
想到这里,我心跳突然加速,动作也僵硬了不少。童梁看出端倪,问道:“你怎么了?突然痔疮犯了?”
“我放在地下室,今天一直打你的手机,你却一直关机。”公孙白说道。
“原来你朋友已经遇害。”童梁叹道:“可是那人冒充你朋友什么目的呢?难道是为了接近你?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
难道她已经遇害,尸体被人找到了?
“我不想跟警方打交道。”公孙白语调也冷了下来:“况且那人留了一个电话号码,我觉得很眼熟,查找记录的时候,才发现是李承铭的手机号。”
“会不会是戚月的尸体啊童大哥?”我抓住童梁,手有些发抖。
因为这世上有规则,也有潜在的规则。有些人总能找到玩转另一项规则的门路。就像人的本性,有阳光的一面,也难免有阴暗的一面。也许永远无法消除这个世界的黑暗,但是,也总有光明一直与其抗衡,制衡。
“那这些人费尽心思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童梁皱眉道,走到冰柜跟前看着路演已经有些腐烂迹象的遗体:“挖他出来的又会是谁?”
想到这里,我嚎啕大哭一阵子,直到童梁将我拽起来,这才渐渐停住哭声。
童梁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安心,不一定是,再说了,我们都找不到的人,我不信别人就这么轻易能找到。”
“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公孙白的神色平静,眼神中却流露出悲悯:“我捡到他的时候,看到他衣服上有些湿土,所以猜测他早就遇害,被人埋葬在泥土之下。但是后来却有人将他挖了出来,也可能就是昨晚丢尸体到门口的人。”
我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声音清越。顾莲生抬起头来看到我,莞尔一笑:“你来啦。”
童梁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还是说你又犯了人格分裂症,其实都是你自己做的?”
我循着香气看过去,见路旁开了一家店,布置得很文艺。看着那些鲜和小盆景,我不禁想起顾莲生的小店,和性情温柔,喜欢微笑的顾莲生。
公孙白无奈道:“如果是我自己干的,我会告诉你们?反正尸体在这里,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
但是,当我的脚步落到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我心中突然一凉:难道是戚月?
我扶住冰柜的边缘,看着里面路演的尸体,忍不住想起四年的同窗情谊。我之前却还怀疑路演,我早就该知道路演不会害我,早就应该感觉出他的不对劲,查出他已经被害。
我定了定神儿,见我们已经走到地下室的门前。五大道这附近都是民国时期的名人故居,别墅洋楼,老宅子有个地下室或者密道什么的稀松平常。
顾莲生一怔,随即安慰道:“逝者已矣,想开些。”
“可我怀疑是我害死了他。”我叹道:“内心很愧疚。虽然我不知道他被害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一定跟我脱不了关系。”
顾莲生静默半晌,说道:“我老家是江南一个小镇子,镇子上一直保留着一个古老的传统。如果家里有亲人或者朋友去世,那家里人就会做一盏盏河灯到河边去放,指引着亡魂走上往生之路,让他们在往生路上不那么害怕和孤单。怎么样,如果你难过内疚的话,我们一起做河灯,然后送给你朋友好不好?”
“你说的这些都是电视剧剧情吧。”我苦笑道。
顾莲生正色道:“你不要不信呢。有些古老的传统流传下来,就一定有其道理。”
我看着她认真关切的脸,内心也有了些许触动。闲着无事更觉得难受,确实不如做点事情,于是我点头答应了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