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启格厚着脸皮笑,“小叶子,你掐吧,掐吧,掐死我我也认了。医生给我下的病危通知书,我就剩下一个月,只要你重新和我在一起,别说一个月,叫我活十天也行啊。”“别这样嘛,小叶子,怎么说我们也是好过一场。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姚启格在电话里仍是嬉皮笑脸。
她切了一声,“过得很好,有吃有喝有睡,还嫁了个好老公,他超疼我,又有钱。所以我死不了,至于想你,请问你是哪位?”
“你结婚了?靠。”姚启格大骂了一声,唐珈叶皱眉,怎么这声音好象就在旁边,抬头一看,差点也要‘靠’一声,那小子就活生生站在她斜对面不足十米的地方朝她招手呢。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兜里,果然听到姚启格追过来的声音,“小叶子,你这个没良心的。”
“给,老婆,喝水。”他换上平日时的笑脸,递上了那瓶冰绿茶。
她轻轻点头,他便离开了。等到他的气息不在身边,她才动了动,刚刚没忍住,眼睛里全是泪水,他跑来时她来不及擦,就这样含在眼睛里直打转,不想给他看见,不想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她就这样纹丝不动地站着。他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一点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在他眼中,如果真的在乎她,哪怕一点在乎,又怎么不会关心地走到她面前,哄哄她,问她怎么了……恐怕在他眼中,她渺小到什么也不是……在遮阳蓬下躺了一会儿,燥热渐渐消散一些,温贤宁精明的头脑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在他眼中的唐珈叶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一看能看到她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心思,可是刚刚为什么她那么反常,全程只背对着他说话,而且声音中有丝古怪,好象……哭过。蓦地,他握起拳,难道说她看出了什么?不,不像,他驰骋商场多年,面对过形形色色的狡诈歼佞小人,任何人的一点小心思都别想逃过他的眼,更别提唐珈叶这种蠢到头的野丫头。
该死的女人,人去哪儿了?难道是之前的气还没有消?又赌气跑了?温贤宁低声咒骂,眯起鹰般锐利的黑眸,俊脸上浮起一抹阴晴不定的诡影,甩手扔掉手中的瓶子。瓶子里还有一半的饮料,瞬间摔在沙发上,液体从里面大量冒出来,转眼被这沙滩上滚烫的温度蒸发。唐珈叶没想到自己会在电话里听到那个欠扁的声音,几分钟前她等脸上的泪痕吹干,却接到一个电话,是姚启格打来的。
结账的人前呼后拥,急于喝到降温的饮料,空气中混合了各种各样的汗液与体味,廉价香水味。温贤宁就算再怎么人高马大,面对层层的人流,也被象面团一样推来搡去,于是,拧紧浓眉,心里无比窝火。好容易从超市买了两瓶冰水出来,又没在原地找到人,心里的火烧得更旺,板着脸从一顶顶遮阳蓬下走过,最后终于找到了唐珈叶。
“姚启格,你能再无耻点吗?”唐珈叶真后悔当初怎么会答应和这种人交往,要怪只能怪自己瞎了眼,好在及时分手,要不然迟早也要后悔。
唐珈叶面对着大海没回头,摇了摇头,“我不渴了,大叔,你喝吧。”
他们在沙滩一角,这里仍然有游人走动,唐珈叶气得用力去推他,“姚启格,你今天吃错药了,放开我。”
他被头顶上的烈日晒得头晕,更加不耐烦,因此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声音却控制得体贴温柔,“老婆,别晒太久,一会儿去换上舒服的泳衣,我给你抹防晒油。”
看唐珈叶好象真的怒了,姚启格敛了敛语气,脸上的笑容仍然很轻佻,是他一贯的神情,突然一下子搂住她肩往怀里带,“小叶子,给我抱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她抬头看到了几步开外疾步迈过来的身影,大叔?
“放开!”她还没回过神来,温贤宁已经出手了,一把将她从姚启格怀里扯出来,揽到自己身边。
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大手,唐珈叶突然意识到今天可能要大洒狗血了。果然,姚启格定晴上下开始打量起温贤宁,问她,“小叶子,这就是你嫁的老男人?不怎么样嘛,比我起码要老上七八岁。他*上功夫有我厉害么?不会是已经不行了吧。”讥笑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刺耳,换谁都受不了,最重要的是姚启格这话听了有歧义,好象她跟他尚过*似的。
唐珈叶正准备反驳,却听温贤宁笑笑,不动声色地回答,“是,你年轻,你永远都是受精卵!”唐珈叶瞬间目瞪口呆,这、这是大叔吗?口舌之快令人无法相信,连她都自愧不如,再看姚启格目光呆滞,张口结舌,半晌说不上话。她就在这时候被温贤宁拖走了。温贤宁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的手,“大叔,我和他……”她肚子里笑得抽筋,仍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知道他是你的前任男友。”温贤宁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噢。”她摸摸鼻子,思考着该从哪里解释她为什么会和姚启格碰面,又为什么会‘拥抱’。
回到遮阳蓬下,温贤宁把她按坐在太阳椅上,自己在宽大的太阳椅另一头躺下,抱胸闭眼假寐起来。一想到他刚才精彩的驳斥,她嘿嘿笑了起来,拍马屁,“大叔,你太厉害了,看不出来你口才一流啊,我甘拜下风,这话回得贼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