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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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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场大戏的序曲,始于一场东风……

……

“赵禹调任燕国相后,陛下又调王温舒接任少府一职,廷尉则迁杜周担任,同时迁尹齐为左冯翊。”“他们二人皆为酷吏,如今一个主刑罚,一个主京畿,一上任便行事无度,大肆构陷忠良!”

“今早廷尉法吏竟然冲进我的官署抓人,彼辈拿着杜周手书,直接将人押入廷尉大狱,简直肆无忌惮,麾下臣属尽皆惴惴。”

“已然是人心惶惶!”

“御史大夫,眼下丞相、大司马都在甘泉宫,我等递给陛下的弹劾奏疏也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现在我等能依靠的,唯有御史大夫您了!”

“是啊!您得说句话呀!”

御史大夫府,公房内,一阵焦急的嘈杂过后,御史大夫卜式的哀叹声方起:

“唉。”

“你等让老夫开口,可你们也不看看,如今形势可由得我说半句话?”

“丞相与大司马被留在甘泉宫,先前还以为是陛下亲近之举,可现在,你们难道猜不透这是陛下故意为之?”

“他们被陛下提前‘堵住了嘴’,你们又来找老夫,先不论老夫有没有那个为民请命的能力,我且问一句……”

“太子也在长安,你们怎么不去找他出头?”

堂内神色讪讪的众人听罢,缩在后方的一位小声道:“我等找过了,太子殿下不见。”

“为何?”

“……殿下说,如果廷尉所抓之人罪责不实,他可以去廷尉府要人,只是……”

话未说完,声音便低至不可闻了。

因为廷尉府所抓官员,虽然多,看似像条疯狗一样在胡乱攀咬,实则不然,个个证据确凿!

也就是说。

那些被抓的各部官吏,都有实打实的罪责。

事实上,只要肯细究、深究,朝堂上三公也好、九卿也罢,都能从时常行政中找到罪责,区别只在或大或小罢了。

要不要拿出来追究,什么时候追究。

因人因事而异。

当下,刚刚上任的廷尉杜周,就把一些官员的旧账翻出来了,要大肆追究!

此举早就超出了新官三把火的范畴。

杜周为何发疯,寻常官员不知,至少今日找上卜式的大臣们不知。

但他们迷糊,卜式却清醒。

“唉!”

“太子这般说也没错,可那是实打实的借口,太子分明不想蹚这趟浑水,你们可知原由?”

“还请大夫赐教!”在座官员连忙拱手作揖。

卜式脸上愁苦更深,没有答,反而再问:“前些时日朝堂上关于重启告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我听闻,最近还有人上疏反对,可属实?”

听罢。

堂内诸位有人怔然,有人迷茫,“敢问大夫,此事与当下廷尉酷烈有关?”

“反对重启告缗,可是有太子、大将军等人参与的。”

试探的话语刚落,卜式便木着脸道:“那你们看看,最近太子宫一系里,还有人上疏反对吗?”

在场众人怔然更多,有些人已反应过来。

“太子早就洞悉陛下决心,吩咐近臣偃旗息鼓了,就只有你们……”卜式沉声道:“一些看不清局势的人,还在浑水摸鱼,跟陛下唱反调。”

陛下扶持杜周上位,就是来清理这批没眼力见的人,来镇压反对声音的!

后一句卜式没明说,但大家都懂了。

随即。

众人顿时变颜变色,今日来寻御史大夫卜式做主的,不乏京城高官,遍布三公九卿官署。

有些人是失了主心骨、病急乱投医,有些人则是来替主官试探口风,目的不一而足。

等卜式点破关节后,一干人等立刻醒悟,纷纷起身告辞,或返程回禀,或奔走相告。

然而。

他们这番亡羊补牢,期望不引火烧身的举动,终究是有些晚了。

并非是廷尉杜周穷追猛打,只要朝臣们识时务,不再跟天子对着干,杜周的任务便算完成,他不介意让余者成为‘俊杰’。

可万万没想到。

杜周没想到,暗示杜周掀起这股整顿吏治之风的皇帝陛下,同样没想到,这股风什么时候掀起,他们说了算,可这股风什么时候结束,却不知不觉间脱离了掌控!

失控迹象,从太厩令下狱开始。

太厩令,掌管长安马政,是个少与人纷争的官职,当下这位出身望族,自持身份,很少有出格举动。

就连上疏反对皇帝重启告缗的浑水,也只是袖手旁观。

换句话说。

他不是廷尉杜周的目标!

那太厩令怎么还入了廷尉大狱?杜周初期以为,是误伤,毕竟此次打击面太广,难免有人检举揭发,廷尉府得了举报也不得不受理。

可是。

等到太宰令也下狱后,杜周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太宰令同样不是他的目标。

他没有下令抓人,可人偏偏就入了廷尉大狱?这位刚刚上任廷尉的列卿,瞬间就意识到:

“廷尉府里有其他人的手脚!”

杜周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前廷尉卿王温舒,在大换血之前,王温舒的旧部其实很容易绕开杜周,暗中动手脚。

再然后。

杜周就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太子宫。

以王温舒的身份,如果没有太子在背后指使、撑腰,他绝对不敢行此冒险之事。

只是当中垒令也绕开杜周,被关进牢狱后,杜周有些怀疑自己的怀疑了。

须知。

中垒令,属执金吾,而现任执金吾,是李敢,太子的老丈人!

真要使坏,没必要把自己人填进去吧?

就在杜周疑神疑鬼之际,一个更加炸裂的消息让他彻底坐不住了,继太厩令、太宰令、中垒令之后。

现任太常,九卿之一的阳平侯杜相。

下狱!

是的,就是廷尉府大狱,依然走的是绕开他杜周这个廷尉卿的路数,简直是……

岂有此理!

“嘭!”

牢房栅栏被粗暴踢开,面色铁青的杜周满脸狰狞,带着身后一众兵卒直往内狱,边走边寒声道:

“堂堂太常下狱,我这个廷尉却不知,你等好大的胆子!欺上瞒下,以为某刀斧不利!?”

阴冷的声音在狱中传荡,引得本就森寒的大牢仿佛能掉下冰渣子,杜周快步疾走,怒声喝道:

“今日就算是王温舒亲至,我也必杀尔等!”

咣当一声。

又一道铁栅栏被推开,复又绕过一道拐角,杜周与一众甲士走近关押阳平侯杜相的牢房。

此刻,牢房前正站着两个人,一前一后,都很年轻,并非王温舒之流。

“太子殿下?”

闯进此间的杜周微微觑眼,脸上闪过惊讶,但不多,他顿了顿,拱手道:“臣有礼了。”

扶剑而立的刘据侧头来看,和煦笑道:“呵呵,廷尉好大的火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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