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丛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言。
他不是死了吗?
被阮知闲几颗子弹送回一区后,祁丛即便想再实时跟踪这件事也做不到,阮知闲拦截了大部分直接的信息源。
以至于他堂堂一个一区人,想要了解沈言,竟然只能靠媒体网络。
一开始的走向的确符合心意,沈言最后的死亡也在意料之中。
他后来试探问阮知闲这件事,阮知闲的态度却不痛不痒。
好像沈言的确只是无关紧要的小玩具,坏了就坏了,死了就死了,再找下一个就是,并不会让他的情绪产生波澜。
很遗憾,但是也正常。
阮知闲在一区的时候就另类,好像跟人都玩挺好,实际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他基因关系上的爸妈也是说杀就杀。
没杀死就是了。
要不是他身体数据是新一代一区人中最顶尖的,无法复刻,还打不过他,其他一区人也不会忍气吞声,任由他胡作非为。
那话又说回来。
沈言没死,阮知闲知不知道?
不但没死,还就这么直挺挺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就是那个搅浑水、试图和一区搭上关系的第三方?
这是阮知闲计划的还是什么???
他就不该出来!
祁丛惊疑不定,但面上不显,勾起唇角,假笑道:“的确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
沈言也笑:“我也以为你死了。”
祁丛和沈言对视,空气静了几秒,沈言歪了下脑袋:
“酒店里的监控已经停了,阮知闲被我支出去,回到岛上差不多要三个小时,先生,我猜你应该也有话要对我说,我们还要这么大眼瞪小眼吗?”
祁丛从他的语言中感知到几分危险的气息,侧过身让沈言进入会议室,反手锁了门,看沈言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下后,眯起眼睛。
沈言摆摆手,“不用紧张,我不是您的敌人。”
这话说得好笑,祁丛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嘲讽笑意,“你当然不是。”
如果他拿到的资料不错,沈言来自十三区,垃圾堆里的垃圾,怎么敢把自己当人?
沈言像是全然没留意到他的轻蔑,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但阮知闲是。”
一听阮知闲这仨字,祁丛就头皮一凉,他警惕地问道:“什么意思?”
沈言望着他,挺无辜似的眨了眨眼,“你之前不是被阮知闲杀了吗?这还不是敌人?”
祁丛从中听出了几分沈言的倾向性,走到沈言对面坐下,“所以?”
沈言:“什么所以?”
“你大费周章地找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言笑:“复仇。”
祁丛立刻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言坐在原处,没有挪动位置的打算。
已经走到门口的祁丛,手按在门把上往下压,过了几秒,松手,坐了回去。
“复仇?你和他有仇?”
沈言不徐不缓的地给他讲自己新编的故事。
意思是阮知闲在无意中把他男朋友杀了,为了复仇,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社畜暗自潜伏,一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到了计划最关键的一环。
想要制服一区的阮知闲,就需要一区出手。
沈言抬眸,目光很坚定地望着祁丛。
“而您,就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祁丛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来的会是我?”
沈言心想我哪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被阮知闲弄死了。
可脸上的表情天衣无缝,随便扯了句谎,“阮知闲和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喜欢热闹。”
祁丛拳头收紧,皮笑肉不笑道:“哦?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沈言:“很多。”
祁丛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沈言叹了口气,“你不用防我,也不用觉得这是阮知闲要针对你的诡计,他想针对你不用通过我,你被他杀过,应该最清楚这点。”
祁丛的痛点被沈言反复戳刺,始终被阮知闲压上一头的屈辱又涌上心来,双腿交叠,“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睚眦必报冷酷无情,我要是和你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沈言:“您没有和我合作,针对阮知闲的所有行动全是我自己一力所为。”
祁丛指尖轻点,“说明白一点。”
“阮知闲挺信任我,我引导他去做一些触及一区根本利益的事情并不难,阮知闲再怎么强大,再怎么爱玩,也只是小打小闹,要是真越界过线,你们一区应该也不会放任他不管。”
这倒是真的。
阮知闲很会在规则内游走,这也是其他人看他不爽又做不掉他的原因之一。
祁丛颔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