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哑然。
远处传来老太婆粗哑的骂声,是李桂花一家过来了?,他们一家老少?都在,李三打头,气冲冲往老陵长家来。
看见李渠站在年婶子面前,李三气急,这狗娘养的啥时候跟着跑回来了??他都没发?觉。
李桂花和李铁斧看见李渠,两?人如?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嘴里的哭嚎叫骂声一顿,扭曲的表情干在脸上,甚是滑稽。
“不用说了?,你们要说的我已经晓得了?,要我说李大?李二该死,换我我会寻个机会暗地?把人宰了?。所以你们找错人了?,该去找陶陵长跟她道谢。”年婶子霸气地?站起来,她轻蔑地?哼一声,吓唬道:“老糊涂虫生小糊涂虫,你当陶椿还是邬家的小媳妇?需要我跟老陵长来给你们判是非?她是我们公主陵的陵长,她已经成了?断公道的那个人。她眼下是心慈手软,你们把她惹急了?,那陵殿里的暗室就是你们一家下半辈子的窝。”
“难道就没个讲理的地儿了?”李大?的媳妇扯着脖子嚷嚷。
“我的话你听不懂?”年婶子顿时没说话的欲望了?,她挥挥手:“走走走,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来我家嚷嚷,我这儿不是你们讲理的地儿。”
从老陵长家离开,李桂花一家的气势被?削去大?半,李三甚至心生恐惧,有些惧怕去面对陶椿。是啊,她是陵长了?,陵里的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
“走,我们进山。”李铁斧差点咬碎一口老牙,他狠狠心,说:“她明里暗里一直针对我们,再由她欺负我们一家,我们早晚被?她欺负死。”
李渠远远看着,李三带着老两?口打算连夜进山去山谷,李大?李二的媳妇带着几?个孩子回家守着。
“李三带他爹娘连夜进山了?。”李渠回老陵长家汇报情况。
老陵长急得敲轮椅,他含糊不清地?嚷嚷,李渠听到?的是“狼”,他摆手说:“没狼,我们今天才结束巡山,山里没有狼粪。”
“他说是拦,拦什?么拦?就是夜里走迷路也死不了?,除非踩到?毒蛇。他们进山就没想过会踩到?毒蛇?你瞎操心。”年婶子进灶房做饭。
李渠跟进去,他讨好地?说:“婶子,你说的话有用,他们怕你,你明早跟我进山去瞧瞧呗。”
“我说的话再有用,也没能拦住他们去找麻烦。”年婶子不是没说,她已经说了?,换一家人早就灰溜溜回家了?,这一家是无?赖惯了?,也尝尽无?赖的好处,只有陶椿下狠心辖制住这两?个老东西,他们才不会一直闹。
“倒是你,你有啥秘密?那两?个老东西见到?你脸色都变了?,话都不敢多说,那婆媳几?个以前可没少?在我面前哭闹。”年婶子觑着他。
“啥事都瞒不过您。”李渠讪讪一笑,他小声把那个事倒出来,问:“要是换您是
陵长,你要如?何处置李铁斧和李桂花?”
年婶子脸色不好看,满心的嫌恶,捂死亲娘?她恨不得把李铁斧这个老禽兽活埋了?。
“我觉得陶陵长年岁轻,心肠不够狠辣,所以才回来请您去压阵,我明天当众揭露李铁斧和李桂花犯下的事。”李渠老老实实袒露目的,他摁住的鸡要啄他眼睛了?,他还不拿刀斩杀那就是蠢。
年婶子吁口气,“行,明早我跟你走一趟。”
夜深了?,山中鼠蛇虫蚁出来活动,窸窸窣窣声时远时近,李桂花吓得不敢再走。
李家三口在山里歇一夜,天色稍亮时才继续赶路。
李渠带着年婶子也出发?了?。
山谷里的人今日休息,妇人们给孩子烧水洗头洗澡,男人们清洗他们的脏衣裳脏鞋,大?伙儿各忙各的,心神却飘到?断头峰上去了?。
临近晌午,山谷里响起狗吠声,众人俱是一震,热闹来了?。
果然,李桂花和李铁斧一进山谷就开始哭,哭她可怜的儿。
这是他们一家昨夜商量好的,年芙蕖提醒了?他们,陶椿那贼妇才嫁到?公主陵来就敢打他们一家,这会儿当上陵长了?,恐怕更受不得气,要是跟她硬杠怕是落不着好。不如?哭惨,让心软的人替他们出头说话。
这一计果然有用,李桂花和李铁斧两?个头花斑白的老人抱着如?乞丐的儿子高声痛哭,竟有人心酸地?叹气。当李桂花得知她大?儿的腿在砍树时被?砸断,她哭得越发?情真意切,看着老可怜了?。
春仙打量着公主陵陵户的脸色,他啧啧几?声,能养出跋扈儿子的爹娘也不会是好东西。这两?个老东西有点本事啊,一上来就装可怜,这样一来,陶椿再狠罚李大?李二,其他人心里保不准就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