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灯泡的存在,易州看向宗远时眼里盈满笑意温柔毫不隐藏,这家的法国菜味道很好,你等会一定要好好尝尝。
宗远点头,他们这中间有一周多没有见面,可每到饭点易州都会给他发个消息询问两句吃了什么,他素来不太会对易州撒谎,所以大多时候忙得忘了吃饭也只能闲下来时如实交代。
易州知道后也没有在发来的书面文字里带半分谴责的语气,第二日还是会到点询问他。
可宗远反而觉得自己有点愧疚,上回当着易州的面胃病发作,他说要盯着他的饮食作息,再忙都没忘记,可他却在答应会照顾好自己以后重蹈覆辙,让别人去担心,后来的两天便交代白临到点给他准备好饭菜,这让白临都格外惊讶。
常年饮食不规律吃饭都要靠人叫祖宗地哄着的宗远,竟然主动提出要按时吃饭。
宗远此时坐在易州对面,对着他温柔的表情,有点如坐针毡,我这两天有正常吃饭了。
易州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嗯,我看见你给我回复的消息了,远儿很听话。
宗远脸瞬间发烫,不知道为什么,易州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有种把他当成小孩子的错觉。
新专辑宣传应该全部结束了吧?后面还有什么安排?易州看出他的不自在,转换话题问道。
宗远想起今天他拒绝齐高阳口中的聚会,以他瑕疵必报的性格,自己的这种抗议无非是脱离他掌控的抗议,接下来这阵子能不能有出镜都是问题了。
菜色上齐,易州站起身亲自给他倒了小半杯葡萄酒,其实不太想让你的胃接触酒精,但是难得放松,稍微喝两口就好。
宗远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之前谈好的一档常驻综艺和一档临时综艺,还有一个代言的杂志封面拍摄,年前大概就没有了。
易州有些诧异,忙得脚不沾地的宗远一夕之间突然闲了下来,不用想这种事情就有猫腻。
齐高阳又为难你了?他问,可是话语里带着肯定。
宗远迟疑了两秒,不知道该说是从未停止过为难还是该说别的,最后跳过这个问题,如果专辑还不错的话,或许年前的颁奖晚会也算是排进了我的日程?
他这种自嘲式的说法让易州都觉得无奈,只能接着他的话题,你表演的时候,我在台下听到身边的小姑娘讨论你的新专辑如今线上成绩很好,有突破上一次的势头。
宗远眼里有了笑意,提起自己的作品,他周身都能散发出自信的光芒,准备了很久的。
若是别的歌手的作品被压住迟了近一年才发出,那一定怨声载道,可这种事情到了宗远这里,他却能含笑地说准备的时间更长了所以希望能有比之前更好的成绩。
这并非只靠乐观两个字就能诠释的心境,他对音乐的态度从来就没有敷衍过。
易州看他的眼神更加喜爱,他喜欢他的这种不会被击败的性子,内敛却要强。
正好你下半年可以稍微休息了。易州温声道。
嗯,这大半年日程太满,我确实需要休息。宗远说得轻松。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下半年少有的日程还是靠着之前累积下来的,过了今年,宗远是被雪藏还是有更坏的发展都不得而知,尤其是宗远,他很清楚今天拒绝了齐高阳的安排以后,直到合约到期,他也许都不会有上坡路了。
或许他还有机会,这次的新专辑,如果成绩好的话,他也许还能拼一拼,不过此时,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提这丧气的话。
正好我下半年的安排也不会太多,Z市的房子一个人过于空荡,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易州问他。
宗远有片刻的犹豫,又摇摇头,他们俩曾经住在一间宿舍是没有办法,那时两人都是没有知名度的路人,靠着一场选秀节目走近,如果现在再同居,就显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尤其是自己对于易州的感情,越靠近,越容易被发现。
易州教养好,一定是不会看不起这种性取向的,可他无法接受自己走近他以后再次被疏远,七年前的那种心痛,他不想尝第二次了。
公司的录音场地在A市,我准备空闲的时间留在那里创作。宗远拒绝道。
如易州意料之中,公司宿舍保密性太差了,你换个地方,也许有时候我还能多去借住几晚。
宗远听着有点心动,端起酒杯抿了口,我这次回去后安排。
易州笑了,他就知道,对于宗远这样执拗的性格,你顺着他的思路,不动声色地靠近,他不会忍心拒绝,看来下次我去A市不用再住酒店了。
宗远微垂着眼眸,对他所说的借住有一点点期待。
又坐了一会儿,桌上的饭菜都被动过一遍,易州这回没再压着他吃太多,留意着他的脸色,担心他如上次一样身体不适还瞒着自己。
宗远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尽管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表情,可眼里一直含着清浅的暖意。
郑淮结束了应酬绕回来接上二人,他们住的酒店不在一起,所以先把宗远送回去。
车上郑淮透过后视镜看向宗远,笑道:看来今晚你们的用餐很愉快。
宗远点头,厨师的手艺很不错。
你确实该好好吃饭,不然易州每次得知你又敷衍了事或者直接忘了,就会比较暴躁,以至于在他身边工作的人都会比较惨,比如我。郑淮轻描淡写地说着。
宗远听着有些惊诧地看向易州,易州也没料到自己老底这么快被经纪人掀了,脸色有些尴尬。
第23章听不进心里去
将宗远送到酒店门口,看他的背影消失,郑淮才启动车继续前往易州下榻的酒店。
郑哥你说得有点多了。易州不太赞同地对前面开车的人道。
郑淮却没有心理负担,你不说告诉他,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心意。
我不需要他知道。易州忙反驳。
那你还接近他做什么,像前几年那样离得远远的岂不是更好。郑淮直接怼了回去,没给易州留情面。
易州靠在座椅上,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郑淮是他的学长,他学的音乐,郑淮学的文化产业管理,那么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如同兄弟一般,哪怕知道易州的性取向也没有对他区别对待,因为郑淮一直知道易州心里有个人。
直到在三年前,郑淮才看见他心上的那个人,当时短视频发展刚刚起步,宗远的一首《高朋满座》火得无人不知,之后没多久,又是一首《断雁》直接把易州的新歌从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上挤了下去。
郑淮很久没有看见过爆发力这么强的新人了,他跟易州提起这个在娱乐圈里不算年轻的新人,他势头很猛,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昙花一现。
那时正彩排,坐在舞台阶梯上的易州笑得露出一排白牙,坚信道:他不会。
你认识?郑淮有些好奇。
易州这人持才自傲,平时看见那些破土而出的新人还会损两句起不来火不长这种话,少有听他将人归在自己这一阵营的。
当然认识,我弟弟。易州微抬下巴,骄傲地很。
易州说的没错,宗远不仅不会昙花一现,还在出道的第一年里就风头鼎盛,谁知后来的那场宗远的生日会,把他拉到谷底;他以为这个人从此就得销声匿迹,谁知过后不久他的首张专辑出世,连捧了几个有含金量的奖杯,颁奖词却少得可怜,除了提起唱片制作人,他甚至都没有如别人客套地那样说要感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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