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说这话是开玩笑的,他根本没想到这种蠢事沈非其实早就做过了。
沈非盯着郁野手上的小刀看了几秒,想也没想就拿过来在手心划了一刀。
郁野还没反应过来,沈非的手心已经溢出了血,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或许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这一刻忽然得到了释放,沈非划得特别用力,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样。
伤口比上次深了很多,沈非盯着自己的手心发怔。
你疯了你?!郁野抓着他的手,慌忙从暗格里翻出了手帕,捂住了沈非的伤口。
你有病?!郁野瞪着沈非,情绪少有的激动。
沈非看着逐渐被血染红的手帕,哑着声音道:手帕别丢,带回去给他。
郁野一时语塞。
他觉得自己需要对沈非这个人重新定义。
这是什么神经病?
沈非继续喃喃道:他要是恢复人形了,让他来找我,只跟我见一面也好。
郁野皱着眉,余光瞥到了沈非胳膊上的一条伤疤。
沈非身上的伤痕挺多的,就明眼能看到的地方来看,下巴上就有一条浅浅的伤疤,不是很长,比不上胳膊上的这一道。
郁野看着沈非胳膊上的那道疤痕,心情五味杂陈。
沈非忽然站了起来,郁野正拿手帕按着他的手心,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沈非抽出了自己的手,手心的血还在不断渗出来。
郁野抓着他的手不放,又用手帕捂住了他的伤口,皱眉道: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需要。沈非挣开他的手,从旁边抽了几张餐巾纸,按在了手心上。
他抬头看了郁野一眼,再不走,一会我该被你的粉丝围殴了,记得把手帕交给郁肆。
说着,沈非打开了车门,扭头道:如果他恢复人形了,让他一定来找我,我他停了一下,有点想他。
郁野望着沈非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两个人在保姆车上谈话良久,愣是没发现一直在不远处偷窥的粉丝。
从郁野跨进保姆车的那一刻起,几个姑娘就在灌木丛后面猫着了,本来只是想隔着车窗看看自己的偶像,没想到收获了意外的发现。
刚才沈非忽然站起身的时候,把这几个一直躲在暗处的粉丝吓了一跳,本以为是助理,结果转头就看清了他的脸。
踏破铁鞋无觅处。
巧了这不是。
操操操,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姐妹拍到的帅哥?!女生很激动,拿着单反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照片拍了没啊?另一个女生抢过她手里的相机,快给我看看。
我靠,不是吧,难不成哥哥真跟那个帅哥有什么关系?女生捂着嘴,心情很激动,孤男寡男居然共处一室,我的天
会不会是认识的朋友啊。另一个女生明显冷静得多,看着相机抱怨道:啊,拍得都不清楚啊,什么垃圾相机。
这不是挺清楚的吗?就是有点暗,曝光不够。女生凑过来看了一眼,又开始激动,抓着另一个女生的手直晃,我的妈呀,还抓着手,简直了,这人是不是就是之前哥哥背着的那个男生啊?
我觉得是。
我死了,太好磕了吧啊啊啊
你快克制一下你自己。
所以说,禁欲多年不谈恋爱,也是能把粉丝逼疯的。
看看郁野的粉丝,都被正主逼成什么样了。
沈非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后悔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到走之前对郁野说的那句话
我有点想他。
当着人家哥哥的面,他都说了些什么疑似变态大叔的恶心言论。
我是傻逼吧沈非捂住了脸,手心的血糊了自己一脸。
这次的伤口真的有点深,到现在血还在流个不停。
沈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又想起了郁野刚才说的话。
只有自己的血才能让郁肆恢复人形?
第60章
沈非终于见到郁肆,是三天后的事。
那三天过得跟前段时间没什么差别,睡眠质量依旧差,黑眼圈依旧存在,除了心理状态不佳之外,生理情况也不是很好,手心的伤口比想象得要严重。
那天他举着血流不止的手回家的时候,他妈正在客厅坐着。
沈非一进门,除了那只就算包了厚厚几层的餐巾纸也止不住血的手,额头上还蹭了不少之前捂脸时不小心糊上去的血,那副仿佛刚从凶案现场逃出生天的惨状,差点没把他妈吓晕过去。
后来在他妈的威吓下,他还是去医院包扎了一下伤口,伤口的严重程度用医生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再划得深一点,都得缝针了。
事后沈母询问原因,沈非闭口不谈。
他这副颓然阴沉的状态让沈母想起了过去的事,老人家顿时心生忧虑,心疼之余担心得寸步不离。
大清早的,沈非还在床上躺着,他妈就带着熬好的粥过来了,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要给沈非喂粥。
小非,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妈妈讲,不要憋在心里啊。沈母拿勺子给沈非喂粥,一脸的担忧。
沈非躺在床上,心里也是疑惑得不行。
瞧他妈这架势,仿佛他是得了什么半身不遂的不治之症。
我自个儿来。沈非伸手想接过沈母手里的碗,却被沈母挡掉了。
你手伤着呢,别瞎动。
沈非无奈道:就破了一道口子,又不是手指头被剁了
说什么呢你!沈母瞪了他一眼,把勺子递到了他嘴边。
沈非拧着眉,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张嘴。
你今天不用去医院啊?沈非问她。
现在还早,一会喂完你早饭我再走。沈母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嘴里碎碎念:小非,有什么事就跟妈妈讲,千万不要一个人憋着不说,知不知道?
我没什么事啊,妈你想什么呢沈非机械式地张嘴喝粥,脑子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妈这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是为哪般。
沈母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
沈非小时候曾得过轻微的抑郁症,原因左不过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段时间的沈非,阴郁寡言、脾气古怪,虽然没做什么极端的事,但也吃了不少苦。
好在后来走出来了。
沈非现在这个状态,像极了当初的样子,沈母能不担心吗?
生怕他又陷进好不容易摆脱的泥潭。
沈非完全无法理解沈母的担忧,甚至不知道他妈到底在愁眉苦脸些什么。
他好得很。
只是不太适应没有郁肆的生活,一直没缓过劲来罢了。
不过,他的状态确实很糟糕。
从头到尾的糟糕。
不仅手受伤了,还莫名其妙的感冒了。
临近期末,天气越来越炎热,走在路上随处都能听到树荫里传来的蝉鸣声,这种季节感冒是最难受的。
沈非戴着口罩走到学校的时候,脸颊两侧都捂出了一层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