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衡风仙尊大驾光临,小仙有失远迎啊。
第13章
门外传来的声音。
步衡风同姬永安走到院子里。
棋盘仙人是个带着帽子的书生模样,他匆匆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似乎是在看书突然被惊扰了。
步衡风有礼道:棋盘仙人,你住这儿吗?
棋盘仙人笑了笑:非也,这里是棋盘山的外面,棋盘山的结界便是将原本的棋盘山给隐藏了起来,俗称障眼法,乃是当年天帝布下的。
步衡风了然,怪不得他走了半天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山是那个山,但不是他要找的山。
步衡风对棋盘仙人道:在下还未曾来过棋盘山,想叨扰一二,不知仙人可有空闲?
棋盘仙人看了一眼姬永安:自然,衡风仙尊请。
步衡风随着棋盘仙人走,明明是方才他们走过的路,却不知怎的就走进了另一方天地。
棋盘山内里如同风月小筑,它介于天宫与人间的边界,却没有天宫的仙气缭绕金碧辉煌,也没有人间的热闹繁华火树银花,朴素风雅,简单自然。
有风拂过,吹动廊间风铃声声,清脆地声音同静心铃十分相像,能抚慰步衡风的神魂。
步衡风也握住腰间的静心铃跟着晃了晃,与风铃声和在一起,清心悠扬。
前面棋盘仙人开了一间房间:仙尊请,这位
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好像没见过。
步衡风刚要开口,姬永安先道:衡风仙尊的灵宠,姬永安。
步衡风:
怎么上赶着做别人灵宠呢?
棋盘仙人看了一眼姬永安,又看了一眼步衡风,问:那灵宠是跟着仙尊一块儿睡还是再开一间房?
劳您再一间吧。
一间便好。
两个不同的答案,棋盘仙人来回扫视,最后决定不说话。
姬永安握住步衡风的手,颇有一点委屈:我们之前不是都睡在一起的吗?
步衡风抽了抽,没能把手抽回来:那是迫不得已
姬永安保持着一个不会弄疼步衡风又不至于被他挣脱的力度:灵宠照顾主人,是天经地义。
步衡风无奈,他向来对这些细节方面不是很在意,不过以前姬永安很听话,现在很强势。
棋盘仙人见步衡风沉默,拍板道:那就一间?
步衡风也没再挣扎了,被姬永安领着进了房间。
轩窗有光洒进来,映照在书桌上,在摊开的白纸画卷上绘了一副金碧山水。
门外又下起了雪,落雪纷飞如雪白的精灵翩然起舞,昙雪山是大雪纷飞夹杂着呜咽的风,而风月小筑是轻柔舞成人间美景。
棋盘仙人见没他什么事:棋盘山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进了里面也没有结界了,你们随意,仙尊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出了门顺着回廊往前走,小仙就在最尽头的那间屋子。
步衡风点头,棋盘仙人似乎在暗示他想要问什么可以去那里找他。
棋盘仙人顺手带上了门。
姬永安将步衡风拉到床榻上,问他:神仙哥哥头还疼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步衡风望着他浅笑:吃了蓬莱仙翁的药已然好多了,方才听外面回廊的风铃声,觉得心静神宁。
姬永安透过轩窗望了一眼外面挂在檐角的风铃:神仙哥哥若是喜欢,回去永安将魔界也挂上风铃。
步衡风笑道:格格不入,我有静心铃就好了。
姬永安日常一问:那神仙哥哥困吗?想睡觉吗?
他就怕步衡风勉强自己的身体。
步衡风望着外面飞舞的雪花,摇了摇头:永安,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姬永安看他神色确实不像是倦了,于是道:好,外面冷,神仙哥哥披件斗篷吧。
说着便要随手化出一件来。
步衡风连忙阻止他:我虽说灵力被禁,但好歹还是个神仙,仙骨未剔,这四季交替还侵袭不到我。
姬永安自从昙雪山他出来后就一直觉得步衡风已经弱成一个凡人了。
想来也是关心则乱,于是收了幻化衣物的手。
步衡风在三百年前一直忙着将祈愿作为重任,而后被关在昙雪山三百年不得出,一直都没好好欣赏过人间四季更迭的景象。
姬永安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微叹。
神仙哥哥,什么时候你也能停下来好好看看永安呢
两人拉着手在回廊里漫步,步衡风的视线一直落在庭院里,雪越下越大了,吹了好些雪花进到回廊,沾染上步衡风的衣袖有瞬间融化。
姬永安终究看不下去了,还是替步衡风披上了一件月白斗篷,宽大得将步衡风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他也顺势从身后环住步衡风,替他系结。
风雪皆被挡在外边,只剩温暖包围。
这场雪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步衡风看了一会儿姬永安便不让他看了:神仙哥哥,回屋吧?
步衡风确实有些困了,他还得想想如何支开姬永安,去找棋盘仙人问问天帝的消息。
步衡风困意来的快,应该是白天在棋盘山外耗费了太多精力,还没进屋眼睛便有些闭上去了。姬永安见状,顺手替步衡风解下了斗篷,一把将人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
还没等步衡风正式与周公约会,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从未关上的门外蹿了进来,一度想要跃上步衡风的床榻。
然而,被姬永安直接拦截。
步衡风眼皮已经合上了,但隐约感觉到了动静:怎么了?
姬永安将手里的雪猫丢了出去:没事,神仙哥哥安心睡吧。
步衡风不疑有他,困意将他吞噬。
只是睡得不安稳,他总惦记着天帝的下落,即便睡着了也想着如何单独和棋盘仙人搭上话。
所幸他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否则一直看着他的姬永安指不定怎么想呢。
夜里降了温,步衡风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昙雪山山洞比外界冷上百倍,但姬永安依旧给他又盖上了那件斗篷,仔细注意着他会不会冷或是热。
良久,却又皱了眉,姬永安金色的眼眸有光划过,天色暗了下去,屋里没有掌灯,他的神色晦暗不清。
总是这样,明明他应该把人抓起来,折磨他,报复他,可一看到他一点点不舒服,又忍不住照顾他,不忍心对他做什么。
唉
长夜里,低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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