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卓扑了个空,阴沉着眼睛将他提了起来,手中寒光厉人,你躲什么!?你还嫌弃我?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他瞠着目用力地捅向一脸厌恶的男子,血肉与铁器混杂的声音,让他更加疯狂,握着匕首接连捅了四五刀,一边还谩骂着肮脏的话语。
下贱胚子!一个男人还生得这么好看不就是给人
就在方宏卓要将利器刺入季如风心口时,密室突然涌入肉眼可见的妖气和鬼气。刺骨的悚意让他放下了昏死的季如风,转身看向唯一的进出口。
什么人!竟敢擅闯泸水宗地牢!要是让本判抓住了,我宗上千名修士绝不姑息!
妖气还在弥漫,密室很快就压沉得瞧不清景象,方宏卓乱了气息,哼哧地在编制的牢笼重重呼气,分不清东南地北。
渐渐的,他脑袋越发笨重,恍惚中看见妖异的迷雾里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绯红的衣袍衬着精致的脸,看似狐媚更似妖精。
那光洁的脚丫轻飘飘停在眼前,方宏卓痴笑一声,扭曲着腰身,喃喃道:是你啊美人
下一秒,胸膛剧烈绞痛起来,他蜷缩着身子不断痉挛,妖气和鬼气迅猛地钻进空荡荡的心口。
眨眼间功夫,瘫地上的人化为血水,浓缩成软软的血珠子虚浮在空中。
而口中的美人,却弯腰,轻柔地托起倒在血泊里的男子,拍拍他身上的灰,转身离开了地牢。
碰!同一时刻,一处灵气充裕的洞府传来闷闷的碰撞声。在桌上供着的灯盏咔擦像是被掐灭了光,猛地滚在了地上,惊醒了端坐在软垫上的老人。
奇晏长得方面大耳,步入化神多年,活了几百岁还气色红润,但在看到长生灯熄灭的那一瞬脸色惨白,竟活活散了血气。
秦赫抖着手扶上了灯盏,蠕动嘴唇,眼泪从泪腺翻涌而出,痛声哀鸣:卓儿啊
.
雪地里,有人影前行,漫天雪花在将要落在他身上转瞬消失,宛如蒸发了一般。
这几日伏蔺都呆在鬼界,因为妖仙体质,他会在成年那日妖力会暴涨,这对于妖王来说,相当于经历一次极品的洗髓,各方面的能力都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同时,所需要的能量也会更大。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不过离开几日,季如风就被人坑成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
怀中香甜的血味正不断冲击着鼻腔,伏蔺喉结滚动,克制住想往下瞟的冲动,飞快地掠过无尽的雪源。
泸水宗地牢外是长达好几里的空地,周围覆盖着强大的结界,一眼望去,场景如同复制,但在白雪的尽头,却出现一个小黑点,远远看去,像是站着一个人。
伏蔺减缓速度,烈风吹得他墨发轻扬,最后停在离黑点几十米开外,顷刻间,空气瞬息万变,一张布满苍老褶皱的脸从空中俯视,带着无穷的怒火,卷着气流径直朝地上两人撕裂而去。
秦赫发指眦裂,操控着狂风死死扣住缝隙,势要将那二人撕成碎片,挫骨扬灰!
可等风向过后,仇人依旧好好站在原地,一双眸子冷冷盯上了自己。
怎么会!秦赫又聚起一卷风,用力朝对方甩去。见风无用,便闪身到附近,拔剑挥舞,掐起手诀人剑合二为一,用凌厉的冲势刺去。
不想那男人周身弹出无形的护罩,将他震出几米开外砸地,摔得五脏俱碎。
秦赫喷出一口血,鲜血瞬间染红了胡须,他从巨坑里爬出,看见男人身后跟着的三颗血珠,目光一凛,是你杀了我徒儿?老妖怪!拿命来!
伏蔺抬手,轻松化了他的力道,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乜视道:便是本座,你又奈我何?
妖怪!怪胎!秦赫狠狠骂起来,但很快哇地吐了口血,老夫今天就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既如此。伏蔺转身,我便帮你一把。
灵活的妖气缠上奇晏身体,红光闪过,血珠的行列又多了一人。
他抱着季如风很快走出了雪地,在即将走出泸水宗时,又被人给挡住了。
伏蔺眉间染上愠色,终于没了耐心,看向那道雪白的身影。
让开。
沈谦浔取下斗笠,弹掉上面的雪堆,我泸水宗的导师,何时能任人随意掳走?
季如风的血流了一地,伏蔺只简单帮他止了血,要是再在这耽搁了,说不定就死了。
故而,他偏过头,视而不见的走了过去。
站住。一柄剑横在了他面前,像是他再走一步,就要砍下去。
伏蔺顿住,伸手捏住剑尖,一把折断,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沈谦浔点脚落在了对方前,再次拦住,多谢好汉救下如风,但如今沈某就在这此,便将他交给我吧,沈某会好好照料他的。
冷风灌入衣领,怀中人颤栗了一下,伏蔺瞅过去,一字一顿道:给你?你算老几?
沈谦浔在收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赶了回去,此时好声相对几番,耐力终于用完。
不再犹豫,打开领域,手中聚起浓厚的灵力,将其注入宝剑,划起凌厉的剑光,朝对方挥去。
伏蔺闪身躲开,落地那刻脚尖挑起一片雪,往常脆弱的雪花竟变得像刀片一般锋利,朵朵分开,对沈谦浔发动猛攻!
沈谦浔愣神,晚了一步,脸上被划了道血痕,他转过头,认真打量起伤着自己的男子。
这人是谁?竟然能在他的领域里行动自如!
区区渡劫期,你还不够格和本座打。
是吗?沈谦浔嘴角勾起弧度,一股更强的灵气自天而降,加固起原本只有薄薄一层的领域。
周身传来空间的碾压感,伏蔺神色一凛,冲上去打断他,而沈谦浔速度极快地吸收完灵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在里面挣扎。
口气这么狂,本尊倒要看看,你又配得上何等程度。
突然,一股同样强大的领域自内外放,同等白昼的光芒绽放,沈谦浔没有眨眼,他看向眉心印着妖异花纹的男子,诧异道:你是妖王狐狸!
有意思,原来是焘坞养的那只狐狸啊;还没死么?
光芒中的伏蔺咬了咬牙,在雪地融化前一秒,破了对方的束缚,双方的领域双双失灵。
半响,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抬眸:你是神仙。
第28章天呐
五日后,季如风躺在床上幽幽睁眼,腹部的疼痛让他艰难坐起身,由于失血过多,本就水色的嘴唇变得更加苍白无血,看着惨兮兮的。
我这是在哪?
房间不大,还是用竹子搭建起来的,与往日在地牢的氛围不同,鼻尖都是清新的竹莘味。
季如风掀开被子,下一秒冷抽一口气,低头一看,雪白的内服被渗出的血染得鲜红,大概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屋外正在做饭的伏蔺闻到血腥味,放下厨具,化成狐狸进了屋,恰好看见季如风坐在床沿边疼得呲牙咧嘴。
欸?小狐狸?许是觉得自己这样的形象不好看,季如风收回表情,端正坐好,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被方宏卓那个疯子捅死了吗?怎么现在还能看见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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