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颂大骇,那一瞬间,他潜能爆发,一开始还全身无力,这一瞬间,竟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颜颂瞪大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起得太猛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头脑昏沉得厉害,里面像是在煮粥,咕嘟咕嘟还冒着泡。
他忽然发现自己此刻坐在一张非常柔软的床上,身上的痛感全都消失不见,而屋内明亮,窗外种着一片桃林,落英缤纷,渐迷人眼。
刚才567见他醒来便将流江和望月来过把他彻底洗白了的事都告诉了他,颜颂顿时摆出了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没有了黑化值的人生,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的思绪刚抽回来,便听见门页开合的声音,他抬头,正巧与程谋对上了眼。
程谋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一身华贵金纹黑袍,堂堂魔君,衣尾竟满是泥土。连发丝都乱了些许。
好像是刚去挖了坟回来。
两座灵猫的,颜颂院子里那座埋着猫的尸首,而他自己院子里那座埋着一个因颜颂法力失效而变回原形的破玉枕。
程谋双目满是血丝,他调整许久自己的情绪,半晌才恨声道:颜颂。
叮,男主黑化值+5,积分奖励500,当前余额11500.
颜颂:喔这还长了?男主心,海底针。
颜颂缓缓转移眼神,将视线从程谋衣袍底端的泥土上撕开,渐渐与程谋幽深的目光对上。
就在那极短暂的瞬息之间,程谋忽然觉得十分紧张。
紧张到手指都不自觉地攒了起来。
敢问魔君可是又想到了什么折磨我的好办法?颜颂开口才发现自己此刻身体有多虚,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程谋喉间艰涩,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将手中那半块玉佩扔到颜颂面前:我问你,这块玉佩你从何而来?
颜颂:
567已经自暴自弃了:宿主,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的剧情已经扯到姥姥家去了,我也不介意让它再扯一点。
颜颂眼皮也不抬,淡淡道:随手捡的。
程谋红了眼眶,他情绪起伏巨大,单手握拳,携带着劲风,直袭颜颂面门。
颜颂闭上眼,直接等死。
叮,男主黑化值+10,积分奖励1000.
下一瞬,程谋收住力道,铁拳直中墙壁,刹那间,尘烟四起,坚如磐石的墙面竟深深凹陷了下去。
这一下,若是击中颜颂的面门,那他必死无疑。
颜颂,我要听真话。
颜颂眼中无光,低声道:真话假话的你信哪个,哪个便是真。
程谋不顾手上的血,牢牢盯住颜颂略有躲闪的双眼:我只听你说的。
颜颂言简意赅:捡来的。
程谋没忍住,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尾音便破了。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数个好,最后深深看了颜颂一眼,临走之前也不忘将那半块玉佩擦干净灰尘,仔细收好。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说出口。
在程谋走后,颜颂翻了个白眼,让我说出口什么,说出口是我装的江澈?那块玉佩就是你给我的?
那黑化值不还得跌穿地心。
宿主,我总觉得,男主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怎么?
就是不对,我做了这么多任务,阅人无数,从来没在一个主角眼里看见过这种眼神,宿主你自求多福吧。
颜颂并没将567的话放在心上,他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每一个伤口都被仔细包扎过了,右手掌心也被上好了药,除了筋脉是断的,其他一切都好。
他现在金丹出了问题,丹田也没办法再汇聚灵力,恐怕与凡人无异,就是不知道他没了灵力,清元宗那边的本命灯还能不能亮。
不过看流江与望月的反应,那便是本命灯在他丹田被毁的那一瞬间就熄灭了,从此,修真界再无颜颂。
颜颂赤脚站在窗边,微凉的风裹着春日特有的草木气味,将他的头发掀起,刹那间,窗边人,丛中花,肌肤刺入桃花,粉白相映,摒除了风流艳色,美人玉骨,连花也清淡了些。
程谋去而复返,他站在窗外,正巧是颜颂目光落下的地方。
颜颂稍有放松的脸一瞬间僵住了,他拧眉后退一步,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收到了系统的报告说男主黑化值长了5.
颜颂:
程谋站在日光之下,华服上镀了一层日光的金边,显得他整个人容易相处了许多,颜颂滑开自己的视线,直接关上了窗。
叮,男主黑化值+2
颜颂一连数天都被程谋软禁在了这间偏殿里,门窗虽可以开,但似是被下了禁制,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除了他。
颜颂知道现在程谋也很难熬。自己坚持了十年的复仇报复的目标一夕之间摇身一变,竟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依赖最信赖的人,换成是他,他可能都会承受不了这种反差,哪会像现在程谋这样,给他疗伤,让手下的人好生看待着他,还会变着花样给他送来糕点食物。
但颜颂很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是让让黑化值涨上去,然后赴死,完成任务便大功告成。
经过连续几天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他发现,只要他不理男主,对进屋的男主做放置play,男主自己就会长黑化值,他越冷漠,长得就越多。
一连数天的努力,颜颂最终发现,他终于把男主的黑化值给推到90了。
黑化值到90的那天,567的欢呼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如果它有实体,颜颂毫不怀疑它会跳起草裙舞。
是夜,颜颂刚要吹熄蜡烛,准备连夜构思明天怎么再踹那临门一脚,让男主的黑化值长到一百,却听见窗边有一道极细微的响动,他凛目望去,却发现了翻窗而入的男主。
颜颂:这是什么现下流行的癖好吗?
颜颂衣衫半褪,手臂撑着身体,黑发垂坠而下,半包住他的肩头,烛火昏暗,无端给室内添了几分旖旎春色。
魔君夜半前来,有何指教。他的声调下垂,稍一听便是极度不耐。
师兄程谋带着一身冷风,不顾颜颂意愿,径直在他身边坐下,凉风带得颜颂直接瑟缩一下。
程谋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完全下意识给颜颂掖了一掖被子。
不敢当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颜颂恍惚一瞬,忽然觉得有些嘲讽,嘴角上勾,我何德何能,能得魔君如此青睐。
程谋轻轻抿唇,他的面庞在烛火之下恍如暖玉:今日是我生辰。
颜颂没了话音,他转头,静静看着程谋,等待他的下文。
程谋似乎也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他嗓音破天荒的有些抖:今日是我生辰,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