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心情会突然变得沉重。
就在季珩问出那一连串的问题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强烈的不信任。
随后季珩又在病房里责备了他.
宁随远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越皱越紧,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其实一直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在纳洛堡的时候就是了,Alpha们歧视他,机修部的同僚们陷害他,同为Beta的柯什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怀疑。
他从未将这些人的态度放在心上过,只会觉得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但他仿佛.格外的在意季珩的看法。
兴许是之前跟季珩的相处模式先入为主了,他固化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潜意识的就认定了季珩该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季珩都会毫无理由的站在自己这边儿。
这个论点其实.没有任何的根据支持啊。
宁随远阖了阖眼,他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太过依赖于季珩了。
这个现象过于可怕了。
而对于季珩的那些问题.
宁随远认真的、努力的想了想。
记忆的根源处一片模糊不清。
只仿佛有灰蒙蒙的天和嗡嗡萦绕的蚊虫,潮湿、肮脏。
然后他就撑着软腻的山堆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在“宁随远”之前,他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是个纯粹的黑户。
但他有着浑身的技艺和满脑子的知识,走到哪儿都饿不死。
于是他就在帝国的疆土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来游荡去,实实在在游荡了很久。
——因为一直寻觅不到参军的法子。
可他为什么要参军呢?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呢?
脑袋里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白色的漆,那种断片似的空旷感弥散开来。
宁随远心烦意乱的甩了甩头。
这时,他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
宁随远垂下眼帘,他飞快的按了一下解锁键,释放了虚拟屏。
全息的虚拟屏上自动跳转到了一个监控区,画面经过了要素处理,只能看到黑白的建筑物和四周寥寥的人烟。
而在那色泽单调的背景上,两大团紫蓝色的高浓度静电信号正缓缓的移动而过,在黑白的画布上显得诡异又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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