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话说的如此明白,元齐安看他良久,道:“看来国公已经选择好了。”
温仪道:“六皇子多虑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元齐安明示暗示,温仪皆不理会,那元齐安也不再多话。他自认也有自己的尊严和立场。外头起了风,原本是艳阳高照天,不知哪里飘来了云,挡了一半天日,这天就略略阴了下来。一阴,便显冷。
元齐安紧了紧披风,见温仪如此,便只说了一句:“但愿国公记得今日所言。”
牡丹亭外无牡丹,牡丹亭中只一人。
温仪眼见元齐安领着宫人急步离去,心知这回是将六皇子得罪了一顿。元齐安——不止元齐安,大乾上下,大多认为温仪效忠于元帝,手中握着与神权相当的力量。若得温仪相助,日后不止维·稳大乾,开疆拓土亦是一大助力。他们当然不愿意让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力量,流入他人手中。温仪若不帮任何人,他最好就谁也别帮。
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而事实呢?
事实上——
温仪他不效忠元帝,亦不效忠大乾。
他只信奉自己。
元齐安此番受了刺激,一时脑热上头,与温仪进行了一番不大愉快的交谈后负气离去,只留温仪一人在牡丹亭。此处清冷无他人至,就显得亭中之人格外萧瑟。
人走杯留,杯是九龙杯。暗花隐在白瓷中,不甚分明。温仪随意地把玩着,在想自己的心事。兴之所至,手中蓦然用力,咔嚓一声,杯子便裂了个四五道。
他摊开手掌,碎成几片的瓷杯便静静躺在掌心,白皙的指尖留了道红色的浅痕。
“……”
温仪看了会儿,随意将残杯断片一扔,由着它落进了雪地之中,声都不响一个。
他盯着那处雪地,面上波澜不惊,无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却是一只手闯进他的视线。
温仪眼珠子动了动。
换了衣裳的元霄便落进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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