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帝一心想要的,也是温仪想要的。他甚至比皇帝更想。
一统天下,称霸大洲。
噙着丝微笑的温仪略一转过身,就被一张许久不见分外不想念的脸给吓地一撇。
王霸之气,瞬间浇灭半成。
元霄笑眯眯地看着他:“温仪。”这样叫着。
仿佛分别就在昨日,一样的亲近,没有半丝别扭和疏离。
他们这是,自从那夜元霄给他放过灯火后,就没有再见过。大半个月过去,或许是温仪错觉,只觉得元霄黑了些,眉目也坚毅些许。大约校场上捡兵器捡多了。温仪连面也不见就如逃一般离开皇宫,不过就是因为觉得和元霄见面会尴尬,可如今乍然相逢——
所谓生疏之意,竟丝毫未觉。
他还是——有些高兴见到小兔崽子的。
温仪又是看了元霄半天不出声。
但这回太子明白了,人家看你,并不是要亲你的意思。他很识趣,没有再傻乎乎把脸凑上去。欲速则不达,武德教他的。不过无所谓,他不在乎这个。元霄便笑吟吟走上前,与温仪隔着窗子对望:“你半天不出声,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想我?”
温仪眨了下眼,这才自恍忽中收回心神。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与元霄二十多日不见,就隔了二十多年春秋。倒也不觉得如何牵肠挂肚,漫长难熬。不过略有些遗憾而已。而至如今乍然重逢,一种微妙的情愫占了上风,有些酸,有些甜,滋滋冒着泡,像沸了的锅水,慢慢充盈了他的胸腔,不知不觉间,就要溢出来——
温仪道:“那你站在这里半天不出声,又是为什么呢?”
元霄比他脸皮厚,当下低低笑道:“因为你好看啊。”
好看得令人不想打扰。
这话说得一点错也没有。
太子一路翻墙头走直线进来,照旧上了屋顶,看见倚在窗边沉思的温仪。阳光正好落在温国公白净的脸上,斑驳些许光影。他宽大的袖子荡了半幅在窗外,风一吹,就晃悠晃悠的,晃到了元霄心里,害他心跳又快起来。看来大雁见了温仪会掉下来是对的,若他是大雁,好端端飞着,突然低头见着这么一个人,一时头昏,也会掉下来。
元霄收收心,一个落地,便正好与温仪视线撞上。
那一刻他确定自己从中看到一丝流光。
并不是不欢迎的模样。
太子暗暗想,看吧,武德说的对,还得亲自来,才知道温国公是个什么光景。
元霄这么口无遮拦,温仪又好气又好笑。好气在于这崽子胡说八道的毛病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猖狂,好笑在于他听了这些屁话,竟然觉得还挺动听。温仪怎么看元霄,都不觉得自己对他青睐有加另眼相看,怎么就觉得他顺眼了呢?
简直令人绝望!
元霄看温仪将他上上下下打量的模样,眨眨眼:“怎么,你是不是发现我也很好看?”
温仪:“人贵有自知之明。”
说这句话的当口,元霄双手一撑窗台,一个翻身就落了进来。温仪退后两步,元霄便堪堪站在他面前,头顶倒是戳在他鼻尖,光洁的脑门汗涔涔,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