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皱着眉头道:“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元帝摇着头:“早什么。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有了王妃。霄儿如此野性,是该找个女人好好管管,不然永远长不大。难道总要他闹着同你睡么?”
此话一出,温仪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元帝唏嘘道:“太子在路上如何闹腾,朕已听说。这些时日,也是委屈了温国公。太子没个兄弟姐妹,朕与他又——他难得有亲近的长辈,只能请温卿多多担待。”
“……”
温仪憋了半天:“无碍。”
这个态度元帝很满意。依着家长的身份,他总要为自家孩子替别人赔不是,可从心底里来说,却又是容不得旁人说半句不好的。若温仪果真附和他说元霄如何不端重,元帝心里头反而不痛快。可瞧着温国公如此大方,元帝不禁心里想,不愧是元霄看中的臣子,够隐忍。
他道:“自然,这事也未定下来,只是朕迫不及待,想先与温国公透露一下这件事。若他日太后选了人,还得请你一道来看。你挑中的人,必然不会差。”
呵,帮着媳妇选媳妇,这事也是往心口捅刀了。温仪心想,还好是先和他通了消息,若直接与元霄那崽子说,恐怕在场面上就能闹起来,怕是连书房都能拆了。当下也没太往心里去,只道:“天下未平何以为家,臣以为太子殿下还是要先修身养性,再谈儿女私事。免得被儿女情长耽误了宏图心性。”
说罢就道:“时候不早,臣明日再进宫觐见陛下。夜深露重,陛下慢行。”
话一出口就走了个扬扬洒洒,连下半句的机会都没给元帝。
元帝看着温仪的背影,忽而想起一事:“你说太子——”
温仪遥遥道:“陛下若将太子殿下放在心上,他好不好,一问太医便知。”
“……”
元帝略一沉吟,月余前,倒确实有太子不适的消息。宫中这种事多如牛毛,当时皇后找他,因着太子无恙,他也不过略加警示。怎么如今还闹到温仪都知道了。
李德煊提着的宫灯在风中晃啊晃的,元帝一个人站在宫门口皱了半天眉头,方道:“李德煊,你觉得温仪对此事反映如何?”
李德煊轻声道:“温大人与殿下年岁相差,足以为父为兄,出行这么久,约是生了感情。心疼太子,故而特地将这种事透露给陛下,希望陛下为太子作主呢。”
“朕是说太子成婚的事。”
李德煊:“……作为长辈,如此反应似乎也很寻常。”
何况温国公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半分偏颇。
道理是不错,然而元帝莫名其妙很不愉快。管他早不早,这个亲他还就说定了。既然温国公不愿掺和,那他就不必再好心请温仪作参谋了。改日让皇后挑个好日子,选个相貌好的家里配的,直接一纸婚书定了算数。这宫里祖祖辈辈,除了元景那傻子非要和颜后好,谁不是这样莫名其妙被定下来的。还非得多个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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