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与大乾,正如国师于抒摇的地位,如何重要朕就不提了。太子殿下当然知道,让神官随你们远出抒摇是不可能的。”他摇摇头,“见一面可以,别的不必再提。”
这个回答古尔真一点也没有惊讶。若有人来到抒摇,说要借国师几天,他们也不会同意。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借。他沉吟片刻,既不强求,也不就此放弃。只道:“那就先如此罢。”
待元帝派人去请神官时,却在心中想,直接让元帝放人这条路果然是行不通的。他之所以一直未开口提及,就是知道开了口也是白开。故而没想好万全之策时并不想马上透露。可是时间不等人,国师与皇帝又能等多久。又想到方才温仪所言,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个结果。难道他果真要去找温仪?
古尔真暗暗想,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的,谁叫你有了不得不与我交换筹码的理由呢?
结果神官没等来,却等来一个消息,说太子得了失心疯。
元帝与古尔真均是一愣。
元帝皱着眉头道:“你再说一遍,太子怎么了?”
那来报信的宫中畏畏缩缩,就怕雷霆之怒下一秒就扑在脸上,战战兢兢道:“陛,陛下。方才太子殿下觉得身体不适,就去找了薛太医。没过多久把屋中的东西都砸了,一个也不让靠近。薛太医说,说太子殿下或许是失了心。”急急说到这里又忙着补充,“暂,暂时的。”
“暂时的?”
温国公负手而立,心平气和道:“什么叫暂时。”
隐蔽的地方,十一藏身于树上,密音传声道:“按薛太医的说法,可能是一时被毒气蒙蔽了心智,故而不认识人。靠近他的人都被殿下揍了。陛下得了信,应当会立即赶去。”这两日温仪不在宫中,而宫里戒备森严,他一时分不出闲心见温仪,所说又恐不能流传,想来想去还是要亲口说的好。故而忍到今日才特地寻空档来见温仪。
只是半道上经过太医院,才见了这么一桩戏。
方才明明好好的,怎么就能突然失心疯。温仪是不信的,但架不住心头上的不愉快。然而本隐忍的怒火在听十一说到‘柔丝’之毒时,便彻底发作了出来。
“你说什么?”
温仪又惊又怒。此事他确实一无所知的,若非十一凑巧跟踪元齐安而瞧见,他更无从知晓。能耐了,温仪心头火滋滋起,这么要紧的事,藏着掖着丝毫未提,太子这是把先前推心置腹的体己话当耳旁风,吹一吹便算数了。
若在旁人眼中,便只有温国公一人站在树下,这树上的花粉粉嫩嫩,一小团一小团簇拥在一处,却是人比花要娇艳。哪里想得到这树上还藏了一个人。十一低声道:“属下亲眼所见,太医并未诊出所以然来。”
这毒如此霸道,古尔真知道吗?薛云能诊出的脉,古尔真不说?那元霄先前喝下的汤药有没有问题,是否当真是解毒用的?温仪眼中沉浮不定,末了就剩下这一个念头——怪不得古尔真如此笃定丝毫不急。他与古尔真争强好胜,到底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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