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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春兰说了一声:“陛下,奴婢,奴婢还有话说。”她这样说着,膝行过去,垂着头,一时不知此举是对是错。只是忽然之间便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但,但还请陛下恕罪。”

什么恕不恕罪,元帝冷眼旁观:“你且说说看。”

春兰便站起身,走至书案边,两手在下边摸索片刻,只听咔嗒一声响,随后取出一个盒子来。元帝眯起眼,他在这也有十几年,竟从未发现过这只盒子。而春兰却知道?

但见春兰捧着盒子过来,头垂得很低:“陛下。”

李德煊接过,在元帝面前那将漆木绘金盒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仔细嗅去,这其实是元帝时常会闻到的香气,幽雅怡人,令人舒心畅脾,批奏折累积的疲惫也能减轻些许。他本以为这是宫人打扫后留下的,还一度想打赏,却原来不是?

李德煊率先检视了一遍,方道:“陛下,是香包。”

元帝嗯了一声,拈起其中一个,幽深的眼神看向春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有,当然有。

这本该是埋到地下的秘密,自从元帝率着铁骑军踏进这宫中起,就不该见天日。可是春兰就在方才改主意了。她能看出来,元帝对景帝的儿子尚有几分真心,看在这两句维护话的份上,她未及多想,话已经出了口。

“这是景帝陛下留下来的。”她低声道,全然不管元帝在听到元景名字时,瞬间握紧的双手。不错,这是元景留下来,本就要给盛王的东西。

景帝每年都会做两个香包,一个给皇后,另一个留着,等盛王进平都就给他。可是一年复一年,盛王从未回来过。这香包无处可送,连主人的名字也不被人所知,只能一个个积攒在那里。直到景帝将它交付给春兰:“太子尚小,有劳你照顾。倘若今时有机会,你就将这个盒子转交给盛王,就说——是谢礼。”

可如今,谢礼二字是断不能说的,虽然也不知是什么谢礼。春兰将那话给咽下去,只说:“奴婢以为,陛下不愿意要的,所以一直不敢提起这件事,也不敢提起——”景帝陛下。

元帝沉默了很久,春兰没敢抬头。

她只听了一句:“看来,朕在你们眼中看起来,挺不待见他的。”

再抬头时,就不见了元帝踪影。

……

也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应当能换太子在元帝心中的地位稍微再高一些罢。春兰忙着去照顾太子,只在心中想,景帝陛下果真是有远见的,晓是利用旧物唤旧情,好让盛王对太子好一些。但她自然不会知道,这份谢礼,却不是谢照拂太子,而是——谢那只不曾送出手的蚂蚱罢了。

如今元霄醒来,哼哼唧唧要翻身。他背上加臀部都是火辣辣的,确实难受。但还记得问薛云:“温大人怎么样了?可还好么,有没有醒,要不要紧。”

薛老太医坐在一边捶腰:“殿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罢。”

元霄道:“我现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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