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眨眨眼睛。
李德煊便嘘了一声。
温仪说了见过陛下,见过太子,可这御书房中,只有皇帝一个人,哪有什么太子。就连先前宫中谣传说太子被元帝扣在宫里,也并不曾准确提及究竟人在何处。那些人连面也不曾见过一次,又哪里能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呢。
温国公如此恭敬,仿佛是见老丈人的上门女婿。可元帝看着这个‘新媳妇’,心情却并不大好。温仪的得体和坦然自若就像一根刺,时不时扎他心口。
元帝皮笑肉不笑,嘲讽道:“怎么,温大人如此神通广大,进出朕的后宫有如无人之境。与太后打好了交道,还晓得要来见朕?朕还当国公眼里,早就没了朕这个皇帝!”
温仪自如道:“陛下言重了,臣新婚——”话至此处便听里头一声动静,他侧耳听了听,方微微勾起笑,随后不顾元帝瞬时沉下的脸,坦然道,“臣新婚,本该请陛下来府中作客,奈何急了一些,礼节不周,这才备些薄礼,还请陛下见谅。”
这个态度,这个语气,这个意思——
和先前太子跪着求他时,一个模样!
元帝阴沉着脸,将要破口大骂的心情按捺下去,随后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然而后半句话尚未出口,温国公接下来那句话成功令皇帝住了嘴。
他道:“臣要给陛下献的薄礼,便是南姜。”
“……”
元帝沉默了一会儿,眯起眼:“你说什么?”
温仪坦荡荡道:“臣说,臣要将南姜,作为薄礼,献给陛下。”
——这可不薄,而是份大礼了。
南姜是姜国的分枝。早前姜国大乱,分出一小股叛军,扎根于北地易守难攻之处,没几年,渐成规模,虽不过是一小部分宗室加一些军队,竟也敢自称是国,国号南姜,就为了恶心姜国。若纯粹恶心姜国便罢,它驻扎的地方,偏巧就在大乾后心,如同一枝利箭,直指大乾薄弱之处。那里兵力不足,官兵混乱,乾堂难以伸及,多年清理不净。若非靠大乾强建根基支撑,而南姜又将注意力放在对付姜国上面,怕早该伸手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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